“闭到!”张哈子甩出三枚铜钱,正中纸人眉心。铜钱嵌入处腾起绿色火焰,纸人瞬间灰飞烟灭。大门“吱呀”洞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出,满头白发用红头绳扎成两股。
“绛丫头的气息。”老妇人用拐杖戳了戳地面,“带她进来。”
穿过三重院落,三人来到后堂。洛小阳倒吸一口凉气——整面墙壁嵌着数百面青铜镜,镜中映出无数个扭曲的世界。老妇人掀开地毯,露出直通地底的石阶,潮湿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凌家禁地,血池。”老妇人边走边说,“当年为镇压雪山邪物,先祖用三百童男童女的心头血浇灌出这池子。”
池水中漂浮着无数冰蓝色光点,每颗光点都映着不同的雪山景象。老妇人将凌绛放入池中,黑色纹路遇水瞬间沸腾。洛小阳突然发现,池底刻着与镇魂铃相同的符文。
“小娃娃,”老妇人盯着洛小阳,“你身上有雪山祭坛的气息。”张哈子握紧篾刀,老妇人却摆手道:“莫紧张,我要谢你们。绛丫头能活到现在,全靠你们。”
子夜时分,血池突然掀起巨浪。凌绛腾空而起,脖颈处的黑色纹路化作锁链,将她捆成粽子。老妇人急道:“快!用镇魂铃!”
洛小阳摸出铃铛,却发现铃身滚烫如烙铁。他咬着牙摇动铃铛,清脆的铃声中,血池光点汇聚成旋涡。凌绛发出痛苦的嘶吼,一道黑色影子从她体内被逼出。
“黑暗使者的残魂!”老妇人惊恐后退,“快用青铜镜!”
张哈子甩出墨斗,红线缠住黑影。洛小阳举起镇魂铃,镜中无数个铃铛同时共鸣。黑影发出刺耳尖叫,化作黑雾钻入池底。血池中央缓缓升起一扇青铜门,门上布满洛小阳熟悉的符文。
“雪山钥匙,就在门后。”老妇人瘫坐在地,“绛丫头的命,就靠你们了。”
晨光穿透云层时,洛小阳站在青铜门前。门内传来隐约的心跳声,与他怀中镇魂铃的震动频率完全一致。张哈子往掌心吐了口唾沫:“老师,要得就搞,老子陪你!”
洛小阳深吸一口气,将镇魂铃按在门上。符文亮起的瞬间,青铜门轰然洞开。刺眼的光芒中,他仿佛看见爷爷站在雪山之巅,身边是无数手持篾刀的匠人。
“记住,”爷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正的匠术,是用生命守护该守护的东西。”
洛小阳握紧篾刀,带着张哈子踏入光芒。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一个黑袍人正透过水晶球冷笑:“三百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洛小阳的指尖刚触碰到青铜门,整座血池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冰蓝色光点如银河倒泻般涌入他怀中的镇魂铃,铃身内侧浮现的符文与门上纹路产生共鸣,发出嗡鸣。张哈子的篾刀突然脱手飞出,刀柄重重砸在青铜门上,竟嵌入三分。
“格老子的!”张哈子扑过去拔刀,却见刀身与门体连接处腾起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篆,正是失传的《鲁班经》残卷。洛小阳突然记起爷爷临终前的话:“若遇青铜门,以血祭刀,以魂问路。”
“哈子,用你的血!”洛小阳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刀刃上。张哈子会意,一刀划开掌心,鲜血顺着刀身纹路流淌,在火焰中化作龙形虚影。青铜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气流带着雪山的凛冽,吹得两人衣摆猎猎作响。
门后是一条悬浮于云海之上的青铜栈道,每块青砖都刻着星宿图。栈道尽头是座九层高塔,塔身由人皮装订的典籍堆砌而成,书页随风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塔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云雾中走出,脚踝上拴着的青铜锁链直通塔底。
“擅闯者,剜目抽筋。”女人开口时,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鲨鱼般的利齿。洛小阳认出她正是雪山祭坛壁画上的祭师,三百年前被封印在此的“骨香婆”。
张哈子甩出墨斗,红绳却在触及女人发丝的瞬间碳化。“龟儿子,这婆娘的头发是千年尸油泡过的!”他突然扯下腰间酒葫芦,将烈酒泼向女人。洛小阳趁机摇动镇魂铃,铃声中,女人身上的人皮典籍突然燃烧起来。
“啊!”骨香婆发出刺耳尖叫,铁链突然绷直,将她拽回塔顶。洛小阳瞥见铁链尽头缠着的青铜钥匙,正是他们要找的雪山钥匙之一。两人沿着栈道狂奔,塔身人皮书页突然如群魔乱舞般扑来,每张书页上都画着他们三人的死状。
“莫看!”张哈子将篾刀插入青砖,刀身爆发出金光形成屏障。洛小阳趁机用镇魂铃吸收书页上的阴气,却发现每张书页背面都写着排教的秘文。当最后一张书页被吸入铃铛时,青铜门突然传来蓝凤凰的呼喊:“快回来!雪山异动!”
返回血池时,凌绛正被老妇人按在池边放血。池底符文全部亮起,映出雪山之巅黑袍人将钥匙插入祭坛的画面。张哈子大骂:“龟儿子,我们上当了!”
“快阻止他!”蓝凤凰从青铜门跃出,银铃车队紧随其后。她甩出九节鞭缠住洛小阳,“带我们去雪山!”
张哈子发动皮卡时,血池突然干涸,池底露出直通雪山的密道。车刚驶入隧道,山体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铜棺椁从岩壁中弹出,棺盖上的饕餮纹与洛小阳的镇魂铃产生共鸣。
“这些是当年镇压黑暗使者的镇棺!”凌绛突然惊醒,“黑袍人在唤醒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