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抄起篾刀劈开垫江老巷的木门时,门后突然弹出九根淬毒的铁钉。他冷哼一声,手腕一抖将篾刀舞成圆盾,铁钉叮叮当当全嵌进刀背。门内传来沙哑的咳嗽声:“重庆张哈子的篾刀破阵术,老身算是领教了。”
陈先生举着罗盘冲进屋,见梁上悬着个三寸高的小棺材,棺材板上用蝇头小楷写着“缩骨匠黄三娘之位”。凌绛突然按住他的手:“看地上的灰线。”青石板上,一圈圈同心圆灰烬组成了九宫飞星阵,阵眼处摆着半块残缺的墨斗。
洛小阳翻开《鲁班经》残卷,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张血书:“庚子年腊月,匠人黄三娘为护锁龙井,自愿将魂魄封入三寸棺。若遇破阵者,需以血祭阵,唤醒沉睡的缩骨术。”
张哈子用篾刀挑起小棺材,突然传来婴儿啼哭。陈先生慌忙用罗盘一照,棺材竟开始膨胀,眨眼间变成三尺长的黑檀木棺。凌绛突然指着棺盖:“节气图!”棺盖上的二十四节气图正在逆时针旋转,最终停在“大雪”位。
张哈子用篾刀劈开棺材,里面躺着个身着靛蓝工装的老太婆,胸口放着半块墨斗。陈先生将罗盘放在老太婆心口,指针突然指向洛小阳怀中的《梓人遗制》。老太婆猛然睁眼,盯着张哈子手中的篾刀:“这是当年李富贵的辟邪刀?”
张哈子点头:“正是。老婆婆,锁龙井已破,我们需要你的缩骨术。”
老太婆长叹一声:“罢了,老身等这一天等了百年。”她说话时,身体突然开始缩小,眨眼间变成三寸高的小人,钻进了张哈子的裤兜。
陈先生用罗盘照向老太婆消失的方向,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指向洪崖洞。凌绛突然指着窗外:“看,江上浮着盏孔明灯!”众人望去,嘉陵江上漂着数百盏孔明灯,每盏灯上都写着不同的匠作技艺。
洛小阳翻开《梓人遗制》最后一页,上面用血写着:“九匠聚首时,锁龙井重开。若遇乱世,匠人需以血祭阵,唤醒沉睡的机关。”
张哈子握紧篾刀:“龟儿子的,看来我们得把这些孔明灯都捞上来。”
凌绛摇头:“没那么简单。孔明灯上的匠作技艺都是失传已久的,比如压白之法、机关术、寻龙诀,现在去哪里找会这些的匠人?”
陈先生突然想起什么,从褡裢里摸出个铜铸的鲁班锁:“我在垫江墨斗张的石室里找到这个,说不定能指引我们找到其他匠人。”
鲁班锁突然发出蜂鸣,咔嗒咔嗒转动间,锁芯弹出根银针。银针指向洪崖洞方向,众人跟着银针来到江边,发现针尾系着根发丝粗细的金线。
金线尽头是艘乌篷船,船上站着个身着靛蓝工装的老人。老人手中握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疯狂转动。陈先生用罗盘一照,老人突然开口:“我乃压白匠赵守正,等你们多时了。”
凌绛突然指着老人腰间:“看,这是失传的压白尺!”老人腰间果然挂着把精美的木尺,尺身上刻着二十八星宿。
张哈子抄起篾刀就要上船,却被老人拦住:“且慢,上船需过三关。第一关,用压白尺丈量江面宽度。”
陈先生走上前,用压白尺丈量江面,突然惊呼:“这江面宽度竟与通远门地下排水系统的九窍玲珑心机关完全吻合!”
老人点头:“第二关,用缩骨术穿过这个铜环。”说着,他扔出个拇指大的铜环。
黄三娘突然从张哈子裤兜钻出来,身体缩小成米粒大小,轻松穿过铜环。
老人又扔出个刻着九宫飞星图的木盒:“第三关,解开这个鲁班锁。”
洛小阳翻开《鲁班经》,按图索骥地转动锁扣,木盒突然弹出张地图。地图上标着九位匠人的位置,通远门的位置画着个极小的匠人图案,匠人手中的墨斗线正指向他们所在的乌篷船。
老人突然指着地图:“看,锁龙井的位置在洪崖洞下面!”
张哈子一拍大腿:“龟儿子的,原来锁龙井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凌绛突然指着地图角落:“这里有个标记,和我们在垫江墨斗张石室里找到的图纸一模一样。”
陈先生长叹一声:“看来我们遇到的怪事,都是这锁龙井闹的。当年匠人们用魂魄镇守机关,现在机关出了问题,那些魂魄开始反噬活人了。”
张哈子握紧篾刀:“怕个锤子!我们重庆匠人啥子没见过?明天就去通远门,把那些不安分的魂魄都收拾了!”
凌绛却摇头:“没那么简单。地图上的机关设计复杂得很,贸然进去只会送死。我们得先找到剩下的七位匠人,或许他们知道破解的办法。”
洛小阳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在锁龙井找到的契约:“这上面提到李富贵,说不定就是垫江墨斗张的先人。也许我们可以去找他问问?”
陈先生点头:“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去垫江。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店铺的地基加固,免得锁龙井的机关突然启动,把整座房子都吞了。”
张哈子咧嘴一笑:“要得!我这就去准备材料,哈挫挫你负责画图纸,凌家丫头盯着那个年轻人,别让他乱跑。陈先生,你老就负责给我们算时辰,选个黄道吉日开工!”
于是,四人分头行动,开始为破解锁龙井的秘密做准备。而那张泛黄的图纸,正静静躺在桌上,等待着被解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