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徐振强又燃起了希望,连声答应:
“好,好,我不去。”
“乖闺女,你先给我点,回头等那个兔崽子给我打钱过来,我再还你。”
还?
他吃进去的,还能吐出来?
思考了一阵,夏如荼抬眼:“给你钱也可以,不过实话跟你说,我住过两次院,大部分钱都交了医药费。”
“拆迁的钱,被人骗去投资,现在还没要回来。”
徐振强发出一阵啧啧声,像是嫌弃她的不成器。
忍了忍,夏如荼总结道:“所以,我手头也不宽裕。”
“那,你手机上就没几百零钱?”
“让我先对付过这几天。”
老人颤颤巍巍,像是随时都要晕倒给她看。
“你看看你哥,只顾自己,也不顾我这个老家伙了,也不想想是谁把他拉扯大的……”
被他恶心的一阵反胃,夏如荼拿起手机:“二维码。”
徐振强立马手不抖了,身子不歪了,把手机递了过去。
叮一声到账,他眉开眼笑:
“乖闺女,那你工作吧。”
“回头等我联系上那个兔崽子,我让他还你钱。”
真是达到目的,一分钟都不停留。
甚至没有问一句,女儿为什么住院。
夏如荼一直觉得,她妈一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当初鬼迷心窍找了这个徐振强。
见人消失,夏如荼给哥哥发了个信息。
不到五分钟,徐琛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很嘈杂,似乎是在车站之类的地方。
对方声音透着怒气:“老头子怎么摸过去的!”
他警告过父亲,不准去骚扰母亲和妹妹。
谁知他才出来一天,才晚打一天生活费,徐振强就开始作妖。
夏如荼叹了口气:“他看到新闻,知道我在殷氏集团上班,就摸过来了。”
“你在单位?”徐琛问,仿佛松了口气。
“对啊,怎么了?”
“我也是看到新闻,以为你受伤入院了。”
“怎么,”夏如荼调侃道,“我住院了,你还要来看我啊?”
对面沉默了一阵。
夏如荼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忙问:“你现在在哪儿?”
徐琛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果然瞒不过你。”
“我刚到南城机场。”
“我回来了。”
……
房间内,淡蓝的窗帘被吹动。
窗户下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的男士风衣。
夏如荼满面喜色,看着留着狼尾发型的徐琛拿着手机,在她屋里转悠:“好你个徐琛,也不说一声!”
“怎么想着回来了?你那边应该没有假期吧?”
“刚好也有国内的业务。”
徐琛走到桌子旁边,从果盘中拿出一个橙子,抛起又接住:“切一个给你?”
“不用,你坐啊,咱俩聊聊天。”
夏如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你和那个姓蒋的,是怎么回事?”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夏如荼只草草说了两人分手。
在车上,徐琛察觉异常,夏如荼才把自己耳朵的事也说了。
徐琛问出口的时候,话语中已经隐含怒火。
他们联系不算频繁,也很少聊到彼此的感情生活。
上次聊到蒋墨冉,好像还是她刚失业那会儿。
那是夏如荼夸他体贴夸他有担当,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好。
“呃,一言难尽啊。”夏如荼的面色有些纠结。
蒋墨冉对不起她在先,可她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但,要给自己亲哥说酒吧的事,她也没这么厚的脸皮。
“反正是,八字不合,反目成仇吧。”夏如荼总结到。
“那也不至于动粗吧。”
徐琛倚在窗边,双目如冰。
夏如荼笑了一声:“你坑我一下,我坑你一下,坑不过,就发火了呗。”
看着她若无其事地笑,徐琛叹口气,走了过去。
轻轻掰过她的下巴,他打量着她的耳朵。
在网上查到的是,如果穿孔不大,没有感染,自愈大概需要4-6周。
外表与一般无异,可到底是伤了。
“那个人渣现在在哪儿!”
徐琛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是欺负咱家没男人吗!”
在他看来,蒋墨冉就是欺负夏如荼没有靠山,才敢这么放肆:
父母离婚后,夏如荼随了母亲姓。
他和父亲搬得很远,父亲怕母亲把他儿子拐跑,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
后来,他上大学住了校,才脱离那个不是家的家。
现在他有了能力,自然要回来保护该保护的人!
“拘留所里。”
夏如荼将手放在了徐琛紧绷的拳头上,安慰他到:“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
“回头,我肯定好好招呼他。”
徐琛依然无法放松,一想到自己妹妹遭受了这样的暴力,他就恨不得打得蒋墨冉再也爬不起来。
“你去看了妈妈没有?”夏如荼转移了话题。
“还没,一下飞机就先到你这儿了。”
“去看看她吧,她总是念叨你。”
“你想累死我啊,做了一夜飞机,我连行李都没放呢。”
徐琛偏过眼,显然不想说这个话题。
夏如荼只得退了一步:
“打算住酒店?”
“对。”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回来,免得多费口舌。
“住我这儿呗。三个房间,住得下。”
怕徐琛拒绝,她又连忙说:“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挺害怕的。”
说害怕,不就是想他陪着她?徐琛对她的小心思明白得透透的。
就是知道他不放心,专门这么拿捏他。
“那好吧。”徐琛答应下来。
“不过不急,有样东西给你。”
在夏如荼的注视下,徐琛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干嘛,发达了,给我钱花啊?”
夏如荼取笑到。
徐琛挠挠头,细碎的发尾随着摆动:“差不多。”
“卡是用你名字开的,每个月我都有存钱进去。”
夏如荼惊讶地瞪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卡:“你认真的啊?存了多久了?”
“有……一年多?我也不记得了。”
“啊——”夏如荼垂下了眉角,拢着眉心,长长感叹了一声,“有哥哥真好啊。”
徐琛没回答,只低头看着她受伤的那只耳朵。
许久,他才深呼了一口气,一手搂上了夏如荼的肩膀,叹了一声:
“放心,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