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摇了下头,“没事,谢谢,我这就开走。”
“那行。”男人说完转身朝后面自己的车走去。
周渡看了眼男人离开的背影,又很快收回视线,升起车窗,见绿灯还剩几秒,启动车子快速开了过去。
开出一段距离后,他将在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周渡靠在椅背上,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又摘掉鼻梁的眼镜。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
周渡手顿了下,忽然想到什么,眸光凝了凝,连忙伸手从兜里掏出那张护身符。
他看着手心折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他记得刚刚生死关头,大腿根处被什么东西烫了下,那位置就是自己放这护身符的地方。
周渡又想到先前在医院的时候,周羡跟他说过这个护身符的作用。
其中一个便是,假如你被恶鬼缠上,它想要夺你身体又或者单纯想要你的性命的时候,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所以是这护身符救了自己。
周渡失笑,摩挲着这手里的护身符,本来他还想着这护身符真有说的这么神奇,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验证。
他将护身符重新收好,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机,下意识的看向右上角的信号,随即给周羡打去了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很快被接通, 周羡欢快的声音也随之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喂,哥,你这么快就到家了?!”
周渡将眼镜重新戴好,抬眸看向前方,缓缓道:“这护身符的作用我已经体验过了。”
“啊?体验过了?”周羡愣了下,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拔高音量,“哥,你不会在路上出车祸了吧?”
“不是,撞鬼了,应该是鬼打墙。”周渡回道。
周羡:“我去,鬼打墙?!”
周羡:“然后呢,哥,这护身符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周渡抿了下唇,将当时的场景以及自己怎么脱困的过程全都详细说了出来。
“估计那女鬼应该是在医院就缠上我了,我当时上车关门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都有了解释。”
周羡听完后,心底对黎枝的崇拜达到了顶峰,这哪是大师,这简直就是神!
“哥,你没事就好,幸好我今晚把这护身符给了你,不然的话那就真完蛋了。”
周渡嗯了一声,“明天我买点礼品过去亲自感谢她。”
周羡:“那必须的。”
周渡:“好了,我先挂了,你也早点休息。”
“行,哥,你到家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周羡回道。
“好。”周渡应声,又叮嘱了他两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
周渡前脚刚走没一会儿,顾云天后脚也过来了。
黎枝的事情,江如韵事先打电话都跟他说了,没想到早上的那小男孩竟然真的是自己女儿的儿子。
他看着跟前站着的黎宴京,心情挺奇妙的,自己不仅找回了亲生女儿,还有了个五岁的亲孙子。
江如韵双手搭在黎宴京肩上,笑着说:“宴京,你刚刚不还问爷爷什么时候过来,这下爷爷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黎宴京歪了下头,黑黢黢的眸子波光流转,“爷爷。”
顾云天脸上展露出笑意,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哎,爷爷的乖孙子。”
黎宴京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乖巧的待在他怀里。
“爸,你是不知道,你这乖孙子先前骂我是笨蛋。”顾屿告状道。
江如韵拍了下他的胳膊,嗔怪道:“顾屿,你多大了,幼不幼稚,还玩告状这一套。”
顾云天目光落在自己小儿子身上,“我看宴京说的没错,你不就是笨蛋。”
“就是,我看宴京都比你成熟,你才是五岁小孩。”江如韵又说。
顾屿:“……”
顾嫣然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不由得咬紧唇瓣,突然发现黎枝真是打了一手好牌,有这儿子完全就是利器,可以轻易捕获江如韵和顾云天两人的心。
不过好在值得庆幸的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小野种,黎枝就彻底不能嫁入谢家。
自己只要抓住机会,让顾家隐瞒下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一点,那么这婚事也就真的能无事稳妥了。
顾嫣然敛了敛神,出声插了进去,笑着说:“阿屿,我看妈说的没错,你这不就是五岁小孩。”
顾屿抬眸看向她,“我去,姐,你也这样说我,都没爱了。”
“那不是嘛,宴京不过就是个小孩子,你非要跟人家计较。”顾嫣然说。
顾屿撇了下嘴,“小孩子怎么了,就得让着他吗?”
“宴京,怎么能说舅舅是笨蛋呢,跟舅舅道个歉。”黎枝忽然开口说。
黎宴京看了眼黎枝,最后目光落在顾屿身上,奶声奶气的说:“舅舅,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笨蛋。”
顾屿愣了下,没想到在所有人说他不对,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时候,黎枝会站在自己这边,让她儿子给自己道歉。
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顾屿反应过来,从黎枝身上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下巴微微抬了下,朝黎宴京说道:“好吧,舅舅接受你的道歉。”
他顿了下,挥了挥自己的手,继续说道:“下次再骂我,我就打你屁屁!”
黎宴京微微一笑,“哦。”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枝枝跟宴京也该吃饭了,云天你跟顾屿也回去吃饭,早点休息吧。”江如韵说。
顾云天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让家里做枝枝和宴京的那一份没有?”
“放心吧,你都能想到,我会想不到,差不多也快送过来了。”江如韵说。
“行。”顾云天弯腰放下怀里抱着的黎宴京,朝黎枝说道:“枝枝,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黎枝颔首,“好的,爸。”
顾云天低头又跟黎宴京打了声招呼,率先抬脚朝病房外面走去。
顾屿看向黎枝,摸了摸后脖颈,有些扭捏的说了句:“我走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