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角斗场上空,天色暗沉,暮色浓重。寒风刮过,带来冷意。观众席坐满了人,声音嘈杂,夹杂着对寒冷的抱怨和对战斗的期待。巨大的阴影覆盖了部分场地。
最高处王座方向,漆黑铁甲身影坐着不动。头盔遮住了脸,只露出两点暗红色的光点。威严感压下,让吵闹声变小了一些。
查理坐在沙发里,包厢内很暖和。他看着对面高台中央的人——二皇子萨拉·冯·施瓦茨·帕拉帕拉·汉森。
萨拉坐着不动。他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铠甲。铠甲表面光滑。银色头发整齐地垂在肩膀两边。脸上没有表情。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挺直。他看着查理。
萝卜子坐在查理旁边,看着萨拉:
“……萨拉殿下……眼神……很平静……感觉……看不透……”
艾尔玛靠着萝卜子,猫耳竖起:
“……萝卜子姐姐……那个殿下……身上……感觉……冷……”
咕咕看着萨拉:“……这位……很稳……浅绿甲……第一次见……配上他的脸……感觉……不太好……”
查理看着萨拉平静的目光,停下了敲击沙发扶手的手指。他感到一种压力。
观众席上,很多人看着两位皇子。虽然看不清具体,但紧张感让一些人屏住呼吸。
最高王座上,头盔里的两点暗红光点,似乎动了一下,扫过两位皇子的高台。
查理注意到,萨拉的高台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坐着。没有其他人。
萨拉看着查理,嘴唇微动,声音不高,但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的距离,传到查理这边:
“……皇兄好。”
“……好久不见。”
声音平淡。
查理身体猛地绷紧。他完全没料到萨拉会主动开口,更没想到是这样两句平淡的问候。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嘴想回点什么,但喉咙发紧,一时竟没发出声音。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加重。
萝卜子眼睛瞬间瞪大,小嘴微张,一脸难以置信:
“……萨……萨拉殿下……说话了?……对……对殿下……说……皇兄好……好久不见……”
艾尔玛猫耳猛地竖起:“……声音……好平……没有……味道……压力……更大了……”
“……乖乖……一个人……还主动打招呼……这位爷……路子真野……这问候……听着比骂人还瘆得慌……”咕咕搓手的动作停了。
查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惯常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对着萨拉的方向,也开口了,声音刻意拔高,带着点夸张:
“……哟!老二!一个人看戏呢?挺清闲啊!是好久不见,你这身绿皮挺亮眼啊!”
他试图用这种不羁的语气掩饰内心的震动和警惕。
萨拉对查理的回应没有任何反应。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查理,仿佛刚才的问候和查理的回答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杂音。他的目光在查理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然后,萨拉的目光便移开了,重新落回他看台下关闭的通道门。他不再看查理,也不再说话,恢复了之前那种纯粹的沉寂。
查理所在看台的下方通道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稳步走出。
乐。
面容刚硬,线条分明,带着北方风霜刻下的痕迹。眼神锐利,如同鹰隼。
他单手握持着一柄通体乌沉、长约八尺的关刀。刀身厚重宽阔,在暮色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沉重的刀柄末端被他稳稳地握在手中。
乐迈步踏入角斗场中央的硬泥地,脚步沉稳,关刀刀尖斜指地面。
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出来了!”
“好高!”
“关刀!好大的刀!”
“帅!”
“看着就硬气!”
“北边来的汉子!”
“比那个风云强!!!”
许多人被乐高大挺拔的身姿和那柄极具压迫感的关刀所震撼,发出了夹杂着惊叹和期待的呼喊。“帅”的呼喊声在观众席的某些区域尤其响亮。
查理看到乐的身影出现在场中,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冲到看台栏杆边,双手拢在嘴边,对着场下放声大吼:
“乐大哥!!!”
他的嗓门大得盖过全场喧嚣,银发在暮色中晃动。
“给老子砍翻他们!!!”
“赢了老子请你喝最好的酒!!!”
萝卜子紧跟着冲到查理身边,小脸因为激动和紧张微微发红,也对着场下喊:
“乐大哥!小心!!!”
艾尔玛缩在萝卜子腿边,小手紧紧抓着萝卜子的裙角,紫色大眼睛望着场下高大的身影,鼓起勇气,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乐大哥!加油!!!”
咕咕也凑到栏杆边,搓着手,对着乐的方向喊:
“乐爷!稳着点!干他娘的!”
观众席上,很多人被查理看台的动静吸引。
“大皇子殿下亲自喊话!”
“喊得好大声!”
“大皇子殿下亲自助威!这人肯定不简单!”
“肯定是殿下心腹大将!”
“看着就像!”
议论声在观众席蔓延,许多人看向乐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和期待。
乐听到了看台上的喊声。
他没有回头。
只是将倒插在地的关刀单手提起,沉重的刀身划过空气。
他手腕一翻,巨大的关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乌沉的弧光,刀尖稳稳指向对面紧闭的通道口。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无声的挑衅和等待。
最高王座上,两点暗红幽光扫过乐的刀尖,又扫过查理所在的看台,没有任何波动。
萨拉依旧端坐,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看台下方的通道口,仿佛场中的乐和他手中那柄指向自己方向的巨刀并不存在。
通道口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好的,这是接下来的剧情:
通道口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材极其魁梧,几乎与乐等高,肌肉虬结贲张,将一身深紫色、镶着华丽金边的笔挺军装撑得鼓胀欲裂。皮肤是如同焦油般的深黑色,在暮色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一头浓密的金色短发如同狮鬃般根根竖立,在寒风中纹丝不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五官轮廓与那个被查理斩首于前哨基地的暴虐将军马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方阔下巴,同样的粗犷线条,甚至连眉宇间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凶戾之气都如出一辙!
他手中握着一杆军营制式的精铁长枪,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硬泥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径直走向场中。
“卧槽!!”
查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里的半截根茎“啪嗒”掉在地上,他指着场下那个黑肤金发的巨汉,声音都变了调,
“这他妈……这他妈是马格那王八蛋诈尸了?!!”
萝卜子也被那惊人的相似度吓了一跳,小嘴微张:
“……殿下……这人……和您说的那个……好像……”
艾尔玛紫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猫耳紧紧贴着头皮,尾巴僵直:
“呜……好凶……好可怕……感觉……比之前那个……还要……还要……”
咕咕老脸煞白,搓着手,声音发颤:
“……乖乖……老头子没眼花吧……这……这活脱脱就是马格那煞星……从坟里爬出来了?!不对……不对……马格是金毛炸头……这人是金毛短发……更……更精悍……”
查理猛地一拍栏杆:
“操!管他是人是鬼!乐大哥!砍他!给老子往死里砍!!” 他对着场下狂吼,声音里充满了惊怒交加。
乐拄着关刀,如山岳般屹立。当那个身影完全走出阴影,暴露在暮色天光下时,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猛地收缩!
深蓝军装下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那张脸……那张几乎与记忆中那个被查理亲手劈开头颅的暴虐将军一模一样的脸!
对面的黑肤巨汉在距离乐十步之遥处停下脚步。他深紫色的军装与乐的深蓝形成鲜明而压抑的对比。那双与马格极其相似的眼睛,此刻正死死锁定在乐的脸上,眼神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如同看待死物般的冰冷审视,以及……一种深沉的、毫不掩饰的仇恨!
角斗场中央,肃杀弥漫。
麦格那双与马格极其相似的眼睛,燃烧着冰冷刺骨的仇恨,死死锁在乐的脸上。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如同金属刮擦砂砾,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杀意,穿透空气,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场地:
“是你……砍了我弟弟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