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完“血肉熔炉”区域的罪证,三人重新回到魂池边缘。憎恶的残骸还在燃烧,但火焰已小了许多。格桑喇嘛在短暂的调息后,强撑着站了起来,目光悲悯地望向那依旧在翻滚的粘稠魂液。
池中,无数模糊的、扭曲的白色人脸和残破的肢体虚影,依旧在无声地沉浮、挣扎。那亿万生魂痛苦凝结的集体悲鸣,并未因憎恶的死亡而停歇,反而显得更加清晰、更加绝望。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诸位施主受苦了…”格桑喇嘛双手合十,对着魂池深深一礼。他走到池边,仔细查看池壁上那些密密麻麻、令人头晕目眩的简化符文。
“格桑上师,这阵法?”凌霄然问道。他能感觉到这些符文散发着与鬼王铠甲上“九黎血煞纹”相似的邪异气息,但更加简陋、粗暴。
“确是‘聚魂炼魄阵’无疑。”格桑的声音带着沉痛,“乃上古邪修拘禁生魂、炼化魂力、滋养邪器或修炼魔功的歹毒阵法。此阵布设于此,以魂池为炉,将这些惨死实验体的魂魄强行拘禁、折磨、炼化,提取其精纯的怨念与魂力,一方面作为驱动实验室部分设施(如憎恶)的能源,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为了滋养那块‘怨煞核心碎片’,使其不断壮大!”
他指着池壁符文流转的几个关键节点:“看这些符文走势,阴毒狠厉,只求索取,不留余地。魂魄入此阵,便如同坠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在无尽的痛苦中被榨干最后一丝魂力,最终彻底湮灭…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龙潇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之前感应到此地怨气冲天,却没想到这怨气的来源竟如此歹毒!英灵之核剧烈震颤着,向她传递着池中无数魂魄的哀求和悲愤。
“能…超度他们吗?”楚瑶看着池中挣扎的虚影,声音有些沙哑。作为一名科学家,她第一次对技术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厌恶和无力感。
格桑喇嘛看着翻滚的魂液,面色凝重地缓缓摇头:“难…难如登天。此阵已成,与魂池怨念融为一体,强行破阵,恐引发魂力反噬爆炸,伤及池中残魂,甚至波及我等。且此地魂魄被折磨太久,灵智早已磨灭大半,只剩纯粹痛苦怨念,寻常超度之法…收效甚微。”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老衲…愿竭尽所能,以佛光温养,缓解其痛苦,待我等摧毁核心,断绝此阵能量来源后,再寻彻底净化超度之法。”
说罢,他再次盘膝坐下,不顾自身消耗,开始低声诵念《往生咒》。柔和的、充满慈悲愿力的金色佛光,如同温暖的泉水般从他身上流淌而出,缓缓融入那翻滚的漆黑魂液之中。佛光所及之处,魂液中挣扎的虚影似乎稍稍平静了一丝,那持续不断的悲鸣也微弱了一点点。
凌霄然看着格桑专注而疲惫的侧脸,又看向那翻腾的魂池。他知道,彻底解决这里的问题,关键还在核心区内的“怨煞核心”本体和那个所谓的“冷源”。
“寒队,核心区情况如何?”凌霄然接通通讯。
“入口已清理,初步扫描完成。主控室和能量核心室就在里面,空间很大,结构复杂。能量读数最强的源头在深处,有生命反应…不止一个!小心!”寒锋的声音传来,带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