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寻,你是不是有病。”
乔菱在发现他狼狈的样子时,一把将人拽入房间,压低了声音教训他:“昨天小熙就说过不要轻举妄动,你知不知道……”她想把陈念熙刚才转述的话说出来。
杨寻已经先一步如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一路遭遇的诡异事件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他骂道:“他*的,这个基地里的异能者都不是人啊,跟鬼似的。不对,感觉是邪教,一个个的嘴里说必须觉醒异能,那个变异得完全非人的志愿者,一路追着我,说不觉醒异能的普通人会被变异兽吃掉的。”
变异兽?
阿灿递来一张打印的传单,原来是基地里对寄生物、异能者和普通人做了区分。
“变异兽就是那些变异后的动物,异植,是变异的植物。”
“喝了药剂的人类是……觉醒者。”
“最开始自发觉醒异能的人,被基地成为异化者。”
阿灿说:“听说他们有仪器,可以测出异化者身体里的异化率,异化率超过80就需要注射特殊的药剂压制下去,否则就有被寄生物反扑的威胁。”
“胡说八道。”乔菱忍不住反驳:“咱们这些第一批觉醒的,身体里的寄生物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威胁,要是有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同归于尽了,干嘛让我借助它的力量在末日求生。”
阿灿肩膀上那只复眼大飞蛾蹭了蹭她的头发,留下一片鳞粉,她也不赞同基地的分类标准,总感觉对他们这些人有一种莫名的恶意。
现在知道这里还藏着一个已经有智慧的,以人类为容器的虫母,阿灿立马就要带着孩子们走。
陈念熙去看窗户外面,绿草如茵,鸟叫声也清脆悦耳,如果忽略那些鸟的体型变异得很明显,并且飞低了一点就被植物缠住绞杀的话,这里就像一个宁静祥和,岁月静好的度假村。
“现在怎么办?”杨寻沮丧着低着头,“我好像打草惊蛇了。”
陈念熙现在没空去跟他辩论对错,这么多人怎么转移?
思来想去,她决定跟之前那样,分成几辆车出去吧,只希望虫母没有注意到她。
——
“她在基地里。”
“我要去找她吗?”
“姐姐,你要离开我了吗?”
“姐姐是去给你找生路了。”
吴代萱用一个旧的背包装了一些事物,她的头发看起来毛毛躁躁的,身上的衣服也好像几天没洗的样子,从基地的核心区域走出去的时候,门口守卫看了她一眼,恭敬地说:“吴女士。”
她紧了紧抓着书包背带的手,神色冷淡地点点头,走了出去,外面的天空蔚蓝蔚蓝的,可她的心在下雨。
吴代萱在幸存者的区域随意开了一辆破旧的车子,大约等了一会儿,旁边的植物在向她说:“可以了。”
启动车子,往基地外开过去,她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额角也开始冒汗,有人在脑子里对她命令道:“自然一点,你要假装自己也是逃出基地的。”
温和的男声响起时,吴代萱背后一阵恶寒,像是有毒蛇在爬动,她忍不住垂下眼睛,前方撞上了什么东西,是一个志愿者,志愿者把头插入了花坛中,痛苦地挣扎,被撞断的肢体掉了一地,露出体内纠缠的红色虫子。
吴代萱想到自己身体里也有这种东西,胃部泛起呕吐欲,干呕两声后,调转方向重新换了一条路。
透过后视镜,那个志愿者很快就变成了异植的养料,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吴代萱脸色惨白,眼睛里面红色与灰白交织,终于在一个路口发现了目标,她没有停留,而是加快速度往后门的方向冲。
杨寻开车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疑惑道:“她怎么比我们还像是逃命的。”
大黄趴在车顶,对那辆飞速开过去的白车呲牙,它来到这里之后没有肉吃,每天吃罐头和人类的食物,整个猫蔫了吧唧的,这下终于要出门了,猫又焕发新生。
“喵嗷——”
猫咪发出威胁的叫声,透过后视镜,有一伙人追了上来,像是去追赶前方的车辆,在路过陈念熙他们的时候,有人开窗大喊:“你们是去做任务的?”
杨寻和队友对视一眼,大喊道:“是啊,麻烦让让。”
路就这么宽,这些车子像是豺狼一样对着那辆车穷追不舍,突然陈念熙听见了一声枪响,前面的车子爆胎了,对方猛地刹车,却还是撞在了庄园的围栏上面,有人满头是血地走了出来,被这些追兵用枪指着。
“吴代萱,你涉及盗窃基地核心机密,立刻跟我们回去,把治愈药剂归还,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作为高层的异能者,基地对你一向大方,要资源给资源,你甚至都不用跟其他人一样和变异兽厮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非要当叛徒?”
“我呸,所谓的觉醒异能就是一个骗局。那些不用抑制药剂的人,在出任务的时候直接爆体而亡,你们这些人骗无辜的幸存者当实验品,迟早会遭报应!”
陈念熙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眯起了眼睛。
此刻吴代萱举着一个书包,双手抬高,慢慢往前走。
有人已经将子弹上膛,可又在通讯器里听到了一个声音,没有动手,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陈念熙他们不想掺和进去,既然假装是外出做任务的觉醒者,就要假装到底。
谁知道吴代萱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见,那群人惊慌地环顾四周,最后锁定到了陈念熙他们这四辆车上。
“怎么这么多小孩子?”
十个小孩,六个成年人。
这样的组合根本不像是出任务的,更像是想逃离基地。
进入基地后,蒙受基地的庇护,就必须为此出生入死,一切想要离开的人,都该死!
枪口对准了车内,陈念熙打开车门,举起手,子弹射出的时候,大黄尖叫一声扑了过去,菌丝掩护着大黄的身影,陈念熙的手臂被子弹划伤,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来到了这些人身边,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季攸宁伸出手,有人立刻就像是被巨石压顶,趴在了地上。
正当他们以为局势一边倒的时候,有人喊道:“车上有觉醒者!”
空气中浮现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车内身体不适的孩子们眼睛开始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