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熙在察觉到孩子们体内能量波动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回到车内,可还是来不及了。
杨寻原本缩起身子防止战斗波及自己,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车上也有危险,一双柔软的小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力道很大,他惊愕地看向后视镜,发现是昏睡高烧的小南醒了过来,眼睛里闪着红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大动脉。
下一秒,小南的指甲伸长,杨寻脖颈间刺痛袭来,一种奇怪的触感顺着皮肤滑入血管,他浑身肌肉颤抖起来,无法反抗地倒在了方向盘上,过了片刻,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虹膜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像是用最鲜艳的颜料在里面上色,杨寻下车朝着严阵以待的乔菱而去。
乔菱刚解决了一个基地的人,就发现这家伙居然下车,“你不要命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大早上发现人自作主张的时候,已经心里憋着一股器,要不是看在一路走来相伴生死的情谊,乔菱真想给这家伙两拳,让他知道利害关系。
“回车上去,阿灿呢?”
阿灿的车子里飞出大片的飞蛾,一只复眼大蛾子扑棱在半空中,焦急地回旋,想要传递什么信号,乔菱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也就没有发现杨寻走路的姿势非常怪异,像是刚接手这个躯体,他扭动着身躯,想故技重施,把双手搭在女孩的脖子上。
“咔嚓——”
杨寻被反剪双手,手腕直接在大力之下脱臼,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间,乔菱那恼怒不解的神情,令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我……快走,孩有人在操控孩子们的身体。”
乔菱眸光闪了闪,发现他面庞上神情挣扎,很快又变得僵硬,狠了狠心往杨寻的脖子劈了过去,把人提起来,塞进了车底下。
“大黄!你看着点他。”
大黄不满地喵呜一声,一爪子把一个偷袭的小贼拍飞。
就在这个时候,陈念熙发现有个身影似乎想溜走。
“吴代萱。”陈念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之前分开的时候她没有得罪过这个女生,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追兵引到自己这里。
既然你把我们拖下水,真要死,就一起死!
陈念熙划破手心,血液落在菌丝之上,菌丝瞬间拉长,拽住了吴代萱的脚踝,在她的惊呼中,把人往这边拖。
但同时,她也因为拖住吴代萱的举动,导致后背暴露在敌人面前,肩膀上中了一弹,季攸宁的支援来得很及时,重力压制的几秒,陈念熙已经贴近了吴代萱的影子。
菌丝化作长鞭,勒住女生的脖子,几缕枯黄的鬓发被一把刀给割断,江澜的手术刀化作几道虚影,分别扎入吴代萱的双手双脚。
“是你们……”吴代萱表情怔愣,似乎有愧疚,刚刚认出他们一样,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你们……”
陈念熙冷笑:“知道了,你就不会把我们当替死鬼吗?”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车子里原先状况不好的孩子们已经陆续下车,蒋新亮与其中一个打了起来,打昏了一个后,就窜到了江澜身边。
五个人,陈念熙手里还绑着一个,就那样和基地里派出的十几个武装人员对峙着。
这群人似乎很在乎吴代萱的性命,嘴里一直说着要她回基地交出机密。
菌丝已经钻入吴代萱的大动脉,只需要几个呼吸间,菌丝就能破开人类脆弱的血管,血液流失,吴代萱很快就会死去。
“放我们离开,否则人和东西,你们都得不到。”陈念熙把吴代萱的背包解下来丢给乔菱,“打开看看是什么。”
乔菱摸到了坚硬的东西,一个银白色看起来很高级的密码箱。
像电影里面的高级病毒保护装备,乔菱心里吐槽了一下,手指伸出,雪亮的利爪扎入吴代萱的手臂,“这里面是什么?”
吴代萱闷哼一声,语气虚弱道:“是……分离基地觉醒者异能的药剂。”
“喝下之后,觉醒者可以重新做回普通人,不用再以来抑制剂。”
乔攸宁眉心蹙起,在她的面孔和打扮上停留几秒,“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看起来就不像是在基地里混的好的那批人,基地里大概率有陈念熙曾经遇见过的那个神秘组织的人,那些人留在花国不知道在图谋什么,既然有所图谋,就不会让外人沾染核心机密。
比如控制基地里幸存者的办法,只需要一直生产抑制剂,不管是觉醒者还是异化者,第一批觉醒还是人为制造的,都必须听令于他们。
他要是基地的掌权人,不会研制出破解的药剂,那样不是在打破自己的权威吗?
这个人哪来的药,不会是基地里的奸细吧?
季攸宁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要抓他们,那么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可以通过那批实验室的幸存者来套取他们这伙人的信息,何必这么绕来绕去的。
吴代萱也没有解释,她梗着脖子,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里面灰色之下,有一层猩红一闪而逝。
她很快就平复了呼吸,镇定地说:“密码是0746,你们不信的话,可给给他们用,就知道药效了。”
基地的人闻言恐慌起来,“姓吴的,你疯了?”
“杀了她,我们不能失去异能,失去异能就只能成为……”
吴代萱的举动超出了一开始演练过的剧情,基地追她的人本是为了配合她,来演一出基地受害者逃命复仇的戏码,现在她简直是疯了,竟然拿自己人开刀。
领头的想去看吴代萱的眼睛,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念熙注意到这不寻常的一幕,菌丝从脖颈的血管穿进去,吴代萱的脉搏平稳,心跳也没有加速的征兆,看起来没有说谎的痕迹,只是她身体里,也有另一股能量波动。
陈念熙笑了一声,“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你自己喝一管下去。”
吴代萱脸色霎时间惨白下去,似乎对她的提议感到震惊,眼睛里闪过受伤之色,“……好,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