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霍格沃茨的秋意渐渐淡去,初冬的冷风开始穿梭在古老的石墙之间。湖面的薄雾每日愈加浓重,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黑色的鸟掠过灰蓝的天空。走廊里的火把也换上了更加明亮温暖的魔法焰光,驱散逐日加深的寒意。
日子似乎在一节节课,一道道作业中不知不觉地溜走。阿兰娜和德拉科,布雷司,西奥多四人的默契也在笑闹与争执中悄然加深。
变形术,魔咒学,魔药课,飞行课····每一堂课都仿佛在不停地催促时间前行。他们从对魔咒的生疏到逐渐掌握,从在飞行课上的手忙脚乱,到能轻松驾驭扫帚的自信,这一切都悄悄地见证着成长。
就连最不擅长记日子的布雷司也在某天晚上懒洋洋地感慨。
“怎么感觉我们才刚来霍格沃茨没多久,圣诞节就快到了?”
“确实过得很快。”
德拉科看着窗外的世界已经慢慢染上了冬的颜色,就连大礼堂高高的天花板都开始飘起了初雪的幻象,幽幽的烛火映照在学生们绯红冻伤的脸庞上。课余时间的谈话里,也开始出现节日,回家,礼物,这样温暖的词语。连西奥多都偶尔会在写作业时望向窗外,静静地发上一会呆。
而阿兰娜,在某天清晨看见飘落的第一片雪时,只觉得时间如指间的细沙,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那些琐碎却真实的日常,便已堆叠成一整个季节。
……
霍格沃茨的暮色总是降临得很快,等到四人从图书馆里走回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廊外已经泛起深深浅浅的暗蓝。火把跳动的光影映在石墙上,仿佛古老魔法的气息轻轻流动。
回到休息室,德拉科第一时间将书包一扔,懒洋洋地瘫进靠椅中,一边解开领口扣子,一边大声感叹着。
“我再也不想背那个咒语口诀了这简直是对我的摧残!”
布雷司原本正掏出魔药课笔记,听他这么一说,动作慢了半拍。他嘴角勾着笑,靠在沙发扶手边,晃着脚,内心默默评估着德拉科的戏精指数。他向来不爱多言,但每次德拉科一喋喋不休,他便一边听一边游离,像是用那份懒散对抗朋友的聒噪。
西奥多安静地坐在阿兰娜旁边的位置,随手拿起一本《变形术进阶初识》翻看。
他的动作极轻,像风穿过书页,没有打扰到身边正用羽毛笔认真写字的女孩。他偶尔抬眼,看见阿兰娜因思考而微微蹙眉的样子,会不动声色地用指节敲两下桌面,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嗓音提醒。
“你又忘记加主语了。”
阿兰娜轻噢一声,重新蘸墨水改正。她很少在他们面前流露疲惫,即使偶尔分神,也会很快把情绪藏起。但如今,她的笑意是真切的,不是逢场作戏的那种,而是只有在这三人面前,她才会短暂地松弛下来。
德拉科已经开始嚷着要大家一起下楼玩巫师棋,他一边把棋盘从壁炉边拖出来,一边挥手召唤。
“布雷司,快来!我今天一定能赢!”
“你昨天也这么说的,结果被我那只骑士砍得找不着北。”
布雷司一边翻身下沙发,一边打了个哈欠。
阿兰娜笑着抬起头,眼底闪着调皮的光芒,她放下羽毛笔冲着二人而去。
“那让我来帮德拉科,看看你还能不能赢。”
“这不公平!阿兰娜你学的太快了!”
布雷司小小抗议一句,却也慢悠悠走了过来。西奥多合上书,缓缓站起身,语调冷淡却不失轻松。
“二打一?我不参加,我坐边上看你们怎么输。”
火炉噼啪作响,棋子在棋盘上咔哒作响,沙发上的垫子陷下去又弹回来,四人围坐在一块,笑声不时穿透休息室静谧的空气。没有刻意的亲昵,也没有生疏的距离,就只是那样自然而然地,靠近着,交织成属于他们的友情光影。
“你是不是故意在送分?”
德拉科盯着棋盘,语气里满是不满。
“布雷司,你刚刚那一步根本没道理!”
“嗯?”
布雷司慢悠悠地抬起眼皮,唇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放你一马,给你点胜利的错觉。”
“那我真是感谢你的付出。”
德拉科哼了一声,继续摆弄着棋子。
一旁的阿兰娜撑着下巴,看着棋盘上那些会嘟囔,吵架甚至偶尔打起来的巫师棋子,有些出神。西奥多坐在她对面,手指卷着一缕自己垂下的深褐发丝,神情懒散,却不时朝棋局扫一眼。
正当德拉科把对方一个骑士气势汹汹地推进一步时,布雷司突然像是随口想起什么似的。
“圣诞假快到了,你们都打算去哪?”
话音刚落,阿兰娜的目光才微微动了动,西奥多则合上了原本垫在腿上的书,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当然回家了!圣诞节在霍格沃茨?不可能。马尔福家的圣诞树有三层楼高,还会自动飘雪呢。”
德拉科第一时间回道,眼神亮得像夜空中的繁星。
“你是回家还是回马戏团表演?”
布雷司打趣道。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反击,阿兰娜却轻声插了一句。
“我可能不回家。”
她说得平淡,却带着种温柔的淡漠,像一滴轻水滑进安静的夜。
“留校?”
布雷司挑眉,却没有多问。
阿兰娜轻轻点了点头,眼眸静静地看着棋盘,声音平稳。
“霍格沃茨安静的时候,其实也挺舒服的。”
西奥多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打开了书,像是无意地低声道。
“图书馆那时候也不会人挤人。”
德拉科正欲开口,话语未落,便被布雷司悄声拉住,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三人不由自主地转头,目光落在那带着几分孤寂气息的阿兰娜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无言的关切。
阿兰娜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那笑容里藏着一抹温柔的坚定,仿佛在无声地拒绝他们所有即将出口的安慰话语。
没人再多说什么,火光在他们之间轻轻跳动,棋盘上,小小的黑白棋子依然不停地叫嚷,咆哮,但四人却在这片刻静谧中,隐隐感受到节日将至的时间温度。岁月没有声响,却正在轻轻地,往前推着他们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