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清欢与皇帝萧衍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玉魄散发的微弱灵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合作,以及一场关乎国运的巨大冒险。
“欢儿……你所言,句句触动朕心。过去种种,皆是朕之过,错信奸佞,险误社稷!”皇帝萧衍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他的手紧紧握着沈清欢的手腕,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让沈清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他知道,眼前的沈清欢,是唯一能够帮助他,帮助大齐的人。
沈清欢感受着他掌心的颤抖,以及他内心深处对国家的真切担忧。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此刻的皇帝,虽然病入膏肓,却依旧保有作为一国之君的担当。
“陛下,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山河玉魄虽受损,却仍有唤醒之机。但此举并非易事,需要陛下鼎力相助,且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让帝师察觉丝毫。”沈清欢语气郑重,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苍白却坚毅的神色:“欢儿尽管吩咐!只要能救大齐,救朕的子民,朕这条命,这条龙椅,都可予你利用!”
自此,一场秘密而庞大的唤醒计划,在皇宫深处悄然启动。
皇宫深处,戒备森严的偏殿内,一场争分夺秒的秘密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山河玉魄散发着日益增强的光芒,在沈清欢的灵力滋养下,以及“万载玄武石”和“七曜净魂露”的协同作用下,其核心的脉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皇帝萧衍虽病体缠绵,却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调动着他能掌控的所有力量,为沈清欢提供庇护与支持。
然而,这份紧张而充满希望的氛围,并未能完全掩盖住那股从外界渗透进来的,日益浓烈的危机感。
帝师,这个掌握着大齐王朝半数以上命脉的邪恶存在,并非毫无察觉。
起初,他只是感到一股微弱的异动。皇宫深处,某处灵气运行的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股纯净却又带着勃勃生机的气息,正缓慢而坚定地冲散着他长久以来布置下的污秽法阵。这股气息,与山河玉魄的本源力量极为相似,甚至更加纯粹。
“不可能……山河玉魄已然沉睡,被本座力量所桎梏,怎会突然觉醒?”帝师盘坐在他那阴森的帝师府中,双目紧闭,指尖掐诀,感知力如潮水般涌向皇宫。他能感觉到,那股纯净气息的源头,正是皇帝所在的寝宫区域。
“难道是那个孽障?沈清欢!”帝师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四射。他想起了这个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罪臣之女,以及她身上那枚古老的玉镯。他曾以为她早已在秘境中消亡,或者彻底疯癫,没想到她竟能活着回来,甚至还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这份意外,让帝师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危机感。他绝不能让山河玉魄真正苏醒,更不能让那个沈清欢接触到它的核心!那会打乱他千年的布局,阻碍他通往“永生”的唯一道路!
帝师开始了他的反扑。
首先,他选择了煽动朝臣,制造谣言。皇帝久卧病榻,太子赫连景又心急火燎,朝臣们早已人心浮动。帝师便是利用了这份动荡。
“听说了吗?陛下龙体不安,皆因那个罪臣之女沈清欢!”朝堂上,一些素来与帝师交好的官员开始散布流言,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她身负不祥,自秘境归来后,皇宫便异象频发。甚至有人说,陛下是中了她的妖法!”
“太子殿下忧心国事,孝心感天动地,陛下却将那妖女奉为座上宾,每日与她秘密会晤,实在令人心寒!”
谣言如瘟疫般在朝堂内外迅速蔓布,不仅攻击沈清欢,更将矛头指向了皇帝。太子赫连景在帝师的暗中授意下,也开始在朝堂上公开施压。他频繁觐见皇帝,表面上是关心病情,实则步步紧逼,暗示皇帝应该将皇权交给他,以便他能够“代父执政”,平息朝野的“不安”。
“父皇,儿臣担忧您的龙体,更担忧国事。如今朝野上下流言四起,边关告急,这等非常时期,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不如……让儿臣暂代监国之职,以安民心?”太子赫连景在御书房内,语气虽然恭敬,但眼底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野心。
皇帝萧衍早已通过沈清欢的玉镯,洞悉了太子的心思以及他与帝师的勾结。他脸色苍白,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抬起手,示意太子不必多言。
“景儿……朕的身体自有天意。国事……自有沈清欢在暗中处理。”皇帝的话语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流言蜚语,朕自有定夺。你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而非听信谗言,自乱阵脚!”
太子的脸色顿时铁青。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偏袒沈清欢,甚至直接挑明了自己“听信谗言”。
而沈清欢,则在幕后紧密地与皇帝合作,部署反击。她利用玉镯的读心能力,精准地定位到那些散布谣言、暗中煽动群臣的帝师爪牙。
“陛下,右相之子陈源,近日与帝师来往密切,他在京中散布陛下中邪的谣言最甚。”
“兵部尚书的幕僚张启明,此人看似忠厚,实则暗中为太子奔走,极力鼓动太子代为监国。”
有了沈清欢的精确指引,皇帝得以不动声色地进行反击。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清除异己,那样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帝师察觉到他们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相反,他开始悄悄地调离那些被帝师和太子渗透的官员,或者将他们外放到远离京城的贫瘠之地,使其影响力大幅下降。同时,他召回了一些被贬斥或外放的忠臣,以他们的正直和名望,无形中压制住了部分流言。
这让帝师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棋子,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精准地移除,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皇帝虽病重,却仿佛拥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哼!雕虫小技!”帝师冷笑一声。他知道,皇帝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而山河玉魄的复苏也迫在眉睫。他不能再等了!他决定将攻势升级,直接发动宫变。
他秘密召集了他培养多年的死士,以及一些被他用邪术控制的禁卫军将领。同时,他也通知了太子,让他做好接应准备。
“太子殿下,陛下已然油尽灯枯,他被妖女蒙蔽,甚至将皇权拱手相让!如今正是夺回权柄,登基为帝的最佳时机!”帝师以近乎蛊惑的语气对太子说道。
太子被帝师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内心的野心,他早已对皇位垂涎三尺,如今得了帝师的“支持”,更是信心满满。他开始秘密调动自己的亲信部队,将他们渗透进皇宫,准备里应外合。
在帝师部署宫变的同时,沈清欢通过玉镯,再次感知到了他强大而扭曲的心声。这一次,帝师的心念波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充满了极致的野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永生”的狂热。
“愚蠢的太子……愚蠢的皇帝……区区凡人的皇权,对本座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帝师的意识中,充斥着对世俗权力的蔑视。“本座所求,绝非那短暂的帝王之位!掌控山河玉魄,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才是本座终极的目的!”
“千年布局,今日终将实现!这大齐的国运,这天地的本源,都将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他幻想着自己彻底掌控玉魄后,那种超越生死,凌驾于天地之上的感觉。“待本座获得永生,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至高存在,届时,所有凡人,都将如蝼蚁般俯首!那些妄图阻止我的沈氏族人,那些自以为是的凡人,都将化为尘土,滋养我的新生!”
“山河玉魄,你是我的!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永生祭品!而沈清欢,你这个碍眼的孽障,你将亲眼见证本座的崛起,然后,化为飞灰!”
帝师的狂妄和对“永生”的偏执,如同烈火般燃烧,透过玉镯,灼烧着沈清欢的灵魂。他要的根本不是大齐的皇权,而是山河玉魄所蕴含的超越凡人的力量,他要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主宰!皇权只是他用来接近玉魄,并为自己打掩护的工具!而太子,不过是他随意操控的一枚棋子,甚至可以随时抛弃。
沈清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终于知道了帝师的最终目标,那是一个比篡夺皇位更可怕,更疯狂的野心!
她立刻将这些信息告知了皇帝。皇帝萧衍听完,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他为自己曾有的愚蠢而感到羞愧和愤怒。帝师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大到让他这个皇帝都成了随时可弃的废物!
“他要……掌控玉魄……要永生……”皇帝颤抖着重复着帝师的心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他很快便被一种更强大的愤怒所取代。他不能让帝师得逞!绝不能!
“陛下,他要动手了!”沈清欢沉声道,她能够感知到皇宫外围那些属于帝师和太子的能量波动正在迅速逼近。
“传朕旨意!”皇帝萧衍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虽然身体颤抖不已,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帝王最后的威严,“速召护国大将军李广、御林军统领赵武入宫勤王!所有禁卫军,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任何人未经传召,不得靠近寝宫百丈之内!违者,格杀勿论!”
“还有!”皇帝看向沈清欢,眼神中充满了托付与决绝,“欢儿,唤醒玉魄的仪式,刻不容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完成它!”
沈清欢重重地点头,她知道,这是皇帝对她的最后信任,也是他以生命为代价,为她争取到的唯一机会。
皇宫内外,风云突变。曾经宁静的宫墙之下,兵器碰撞之声隐约可闻。忠诚与背叛,光明与黑暗,守护与毁灭,所有的矛盾都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唤醒山河玉魄的最后准备,已经完成。
帝师的全面反扑,即将到来。
一场决定大齐王朝命运,甚至影响整个大陆格局的最终决战,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