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不像一般的小毛贼。
他手法娴熟、目标明确,敢公然在黑市上抢包,肯定是个惯犯,对周围的道路肯定特别熟悉。
沈佳期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在卖人参时,就被人盯上了。
按理说,这人只是求财,抢了布包肯定会想办法逃跑,生怕会被人追上。
可他却不急不慌,反而一步三回头,故意等她上前去追。
难道……他的目标不是布包,而是她?
沈佳期越想越害怕,直觉告诉她——穷寇莫追!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把钱都收进了空间里,不然……就算明知有危险,她也很能会为了那两千块巨款,不要命地追上去。
沈佳期隔着人群,瞪了一眼那个灰布衣服的蒙面男,抢吧抢吧!这破布包里啥也没有,恐怕要让他们失望咯……
她淡定自若,跟个没事人似的,倒是把卖衣服的小姐姐急坏了。
包都没了,这小姑娘拿什么付钱呢?
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
“小姑娘,你可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啊……”
沈佳期回过头,满脸疑惑地望着她:“一个空布包而已,我着什么急?”
“空的?”小姐姐立刻喜笑颜开:“难怪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伸手进兜里,掏了好几张大团结出来:“结账吧……”
身后,阴暗的拐角处。
程三毛猫着腰,手里握着一块香气浓郁的湿毛巾,气得一脚踹到了墙上。
这臭娘们的包都被抢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还面不改色地在付钱……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刚子先去抢包。
那包里可是揣着好大一笔钱,她铁定会拔腿追上去,被刚子引入无人的小巷里。
等她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过去把她的车骑走。
然后再骑车追上她,把她给迷晕放倒在车上。
然后……等生米煮成熟饭,这小娘们不从也得从。
白得两千块钱、一辆二八大杠,还能抱得美人归……想想都心痒难耐。
可是……臭娘们居然没上当!
程三毛气得胡子都飞翘,满脸的横肉都在发抖。
这儿人多眼杂,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前去抢人,一切只能作罢。
好在……他们也不算白跑一趟,起码弄到了两千多块。
有了钱,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程三毛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拔腿就走。
来到他和刚才约定的据点,刚子也才刚到,累得满头大汗,扶着墙不停地喘。
“三毛哥,那沈佳期压根就没追上来……”
程三毛一把夺过那磨起毛边的破布包:“算她命大……看在这笔钱的份上,老子今天放她一马……”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布包,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愣了一下,粗暴地把布包倒了过来,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了满地。
一支铅笔,一个小本子,一个头发绳,几根黑色发卡,还有一卷卫生纸……
没了!
这就没了……
程三毛疯了似的伸手进去掏,随后把袋子揉成一团,狠狠砸在了刚子的脸上。
“钱呢,老子的钱呢?”
刚子也看傻了眼,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是啊,钱呢……”
程三毛二话不说,伸手就掐住了刚子,拎小鸡一般提溜起来:“说,你把钱藏哪儿去呢?”
刚子的喉咙豁然紧缩,呼吸都快停滞。
“不……不……是我……”
他拼命挣扎,嘴里支支吾吾的反复说着不是他,他没有动这笔钱。
眼看着他逐渐失去血色,嘴唇也变得发紫,程三毛松开了手,像丢块破抹布似的,把人丢到了地上。
刚子翻着白眼,躺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自己都快不成人形,还在拼命地解释着。
“三毛哥,我真的没有拿钱……”
“你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偷拿几千块钱啊……”
程三毛震怒之下,终于冷静下来。
刚子说得没错,他没那个胆子敢私吞两千多块钱。
所以……他们被那臭娘们给耍了!
包里根本就没有钱……
难怪她的包被抢,她也无动于衷,合着早就将钱换了地方。
程三毛‘滋啦’一声将布包撕成两半,吃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碎片,仿佛透过这堆破布,在看向布包的主人。
“沈佳期是吧……老子不弄死你,我程三毛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沈佳期一路哼着小曲儿,轻快地蹬着单车往村子去赶去。
刚刚经历了抢包,陆铮又不在身边,她可不敢再走小路,走的是人多车多的乡道。
刚到村口,就遇到了回程的拖拉机。
乔慧兰提着大包小包,正在车上跟刘婶大眼瞪小眼!
她跟刘婶相互不对付,已经有好多年了,两人一见面就得互掐,谁也不让着谁。
刘婶看她买那么多东西,顿时就眼红了:“这人啊,就是爱显摆,兜里刚有点钱就闲不住,家里饭都吃不饱了,还去买这些饼干罐头充门面,真是败家……”
乔慧兰的心头火蹭地就涌了上来,刚要开骂,就听身侧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
“刘婶,你眼红啊,眼红就让你儿子闺女也给你钱买去。”
“进个城还两手空空地回来,你该不会是没钱买米买肉吧?”
“你……”刘婶气得一抬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沈佳期骑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优哉游哉地跟在拖拉机的边上。
一车的人看到这二八大杠,又看到她车把手上挂着的牛肉,车后座上绑着的几套衣服,各种羡慕嫉妒恨。
“呀,这是买车了啊……”
“还是凤凰牌最新款的,有钱都买不到……”
“是啊,这自行车票可难得了。”
“咱们村有自行车的,好像没几户吧……我记得支书家里都没有呢,还是你家期期厉害……”
乔慧兰心头的火,瞬间烟消云散,虽然她也不知,期期上哪儿去弄来的车,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乔慧兰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眉宇间满是得意:“那是,我家期期可是我的心头肉,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高低也得给她摘下来,自行车算什么。”
沈佳期嗔怪地瞪了母亲一眼:“妈,我知道你宠我,但你也悠着点,省得一不小心,戳到了人家的痛处,你瞧瞧刘婶,脸都气歪了。”
“我可听说刘婶削尖了脑袋,都想弄到一辆自行车,可惜啊,好几年了都没有下落,可把她愁坏了。”
刘婶的脸白中泛着红,红里透着黑,鼻子嘴巴都气得拧做一团。
换做常人,沈佳期才不会揭人的短,谁让刘婶自己作死呢?
平日里冷嘲热讽就算了,抓人那晚,她居然帮着叶昭昭想对付他们家,看样子是好日子过到头,想要尝尝苦日子了。
既如此,那她也绝不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