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应徐驰的朋友开车,送温照月和应徐驰到了机场,温照月头回坐私人飞机,上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进驾驶舱瞅瞅。三位机组人员都是国人,沟通交流无障碍,机长给温照月讲解了各种按钮和仪表盘,看温照月好奇,还邀请她摸了两把方向盘。
温照月在驾驶舱里拍了很多照片,才出来回到客舱,客舱的布置就和网上看的图片差不多,但温照月没在网上看到的是,客舱往里走,居然还有一张床。
温照月像刘姥姥参观完大观园一样在飞机上走了一圈,回到位置上,应徐驰正拿着ipad看工作文件,温照月戳了戳他:“你这趟包机,花了多少钱?”
应徐驰报了一个七位数的数字。
“我靠!”温照月惊呼,“我和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应徐驰不以为意道:“友情提示一下,你也是有钱人。”
温照月说:“我那点小金库,禁不起你这么挥霍的。”
应徐驰忽然抬起右边胳膊,左手伸过来拉住温照月的手,带着她的手穿过自己的胳膊,再往回一扣,温照月就被迫变成贴到他身上挽着他的姿势。
姿势摆好,应徐驰满意了,说:“不用挥霍你的,挥霍我的就行。”
温照月叛逆心起,要抽出手,应徐驰胳膊用力,夹着她不让跑:“乖一点,我今天工作多,你陪我。”
应徐驰在波士顿这半年,地产公司cEo的头衔还挂着,该他管的事情还是一样没少。
温照月抱着应徐驰的手臂,盯着他的屏幕看,发现他在看一份建安合同,温照月作为土木工程的学生,对里面的内容一点不陌生,跟着应徐驰一起看了一会儿,温照月问:“所有的合同你都要看一遍吗?”
应徐驰说:“从流程上来说,50万以上的合同都要到我这里,但实际上,2000万以下的合同都是蒋洋登我的账号点通过。”
温照月“噢”了一声,一副难怪的样子:“这么大漏洞,怪不得让人贪污一个亿。”
“这不叫漏洞,这叫抓大放小。”应徐驰纠正道,“就像你们公司现在一个月业绩上百万,你总不能还天天操心办公室买什么牌子的纸杯吧?你要是花精力去操心这种事情,你们公司该完蛋了。”
温照月扯了下嘴角:“道理我懂,就是你们抓大放小的小,也太大了吧。”
她颇为感叹道:“直观感受到了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区别。”
“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应徐驰摸摸她的脑袋,“你学姐还在考虑搬公司的事情吗?”
提起这件事,温照月嘴角的笑容就淡了:“她说再努力一下,但目前还没看到起色……总之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去湖城的,如果她决定要走,那我就祝她鹏程万里。”
温照月想得通彻,但难掩心里的不舍。
应徐驰垂目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你们也未必就一定要选择湖城,像是海城和京城,都是不错的选择,你们未来也可以考虑双总部模式,比如一部分业务放在湖城,一部分业务放在京城……”
“不是这个问题。”
温照月紧了紧环在他胳膊上的双臂,又往他肩头靠近了些,有些难过地说:“是我不想离开益城,你说得对,我并没有宏大的事业心,要的不是功成名就,我只是害怕不会理财,把爷爷给我的家产嚯嚯光了,单纯想赚钱而已。但我不想离开益城,我想陪在我爷爷奶奶身边,他们才是最重要的。我爷爷奶奶真的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可他们都八十多了,我要是走了,还能有多少时间陪他们多久呢。”
应徐驰本想借机和她谈谈两个人异地的问题,此时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把她搂到怀里,安慰道:“不用担心,爷爷奶奶会健康长寿的。”
他们这架飞机是波士顿当地时间下午五点起飞,飞机起飞一小时后,两人吃了晚餐,之后应徐驰继续在ipad上工作,温照月在他旁边看电影,坐了一阵有点坐不住,又起来捧着ipad换到沙发上。
大概是坐私人飞机的新鲜劲过去了,温照月开始觉得无聊了,趴在沙发上看应徐驰,他一双长腿交叠,一手抬着ipad,另一边手里握了一只pencil,时不时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全神贯注的表情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端末平添几分成熟的气息,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种不经意间更了解对方的感觉让温照月有隐约的喜悦,支着下巴观赏了好一阵,事实证明,有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令人赏心悦目。然后她开始犯困了,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温照月被人抱起来,她动了动眼皮,随即头顶响起男人轻柔的话音:“醒了?”
温照月睁开眼,发现客舱的灯光熄灭了,只剩应徐驰面前一盏小灯亮着,应徐驰抱她到了后面的床上:“睡吧。”
应徐驰把她的拖鞋从脚上拿下来,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温照月挣扎着坐起来:“等一下,我还没洗漱。”
她下床,重新穿上拖鞋:“我要体验一下在万米高空洗澡的感觉。”
温照月在行李箱中找出自己的睡裙,抱在怀里进了浴室,刚进门,又探出半个身子,警告道:“你不许进来!我会锁门的!”
说完,哗啦一下,关上了门。
应徐驰半蹲在床边,对着紧关的卫生间门,一下子就笑了。
他想,这一定就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感受,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只会觉得,她好可爱啊。
空中洗澡服务,有些航空公司的头等舱也可以提供,但有时间限制,人多的时候只有五分钟,私人飞机就没这烦恼了,温照月在浴室里慢悠悠地洗香香,体验感是,还挺平稳的。
她洗完后,换好睡衣出去,应徐驰也进来洗了个澡,温照月躺在床上,发现也比她想象中平稳,她还以为会和平时坐飞机一样,隔三差五颠一颠屁股。
等应徐驰出来,她问应徐驰:“怎么今天的飞机感觉这么平稳,没什么颠簸啊?”
“因为一般公务机飞行高度比民航更高,民航大多时候在对流层,公务机大多在平流层,平流层里基本不会遇到颠簸的情况。”
应徐驰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温照月像个好奇宝宝:“那为什么民航不飞平流层啊?”
应徐驰答不上来,他又不是开飞机的,哪知道这么多为什么。
但是面对温照月求知欲中带着期盼和崇拜的眼神,他张不开嘴说不知道,于是一把将人搂过来,捏了捏她的腰:“不是困了吗?这会儿精神又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