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姐娟姐后,我俩往坡下走着,我和孙世友开始探讨一个重大问题,我问孙世友,咱俩真的要跟着石姐混吗?
孙世友诧异地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说,我怀疑她俩不是干正经营生的人,我担心她把咱俩带上一条邪路。
我把发生在小山头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孙世友思索着说,她俩的行迹确实可疑,但是,你说什么叫正经营生?什么叫不正经营生?
我说,违法犯纪的营生就叫不正经营生。
孙世友说,开黑铁矿是不是正经营生?
我回答,不是,因为违法。
孙世友说,可是,黑矿的所有证照都是合法合规的。
我说,那它也不是正经营生。
孙世友又问,在铁矿干活是不是正经营生?
我答,是。
孙世友说,可是,在那里干活的人却是牛马不如。想想黑铁矿里那些牛马不如的人,想想死在矿洞里的人,正经与不正经算个毛,没有什么事情比活着更重要。
我气愤地说,咱俩以前一直干正经营生,却差点死在黑矿里。那个矿住胡作非为,却天天灯红酒绿。操!
孙世友说,那个铁矿的事情现在与咱俩无关了,还是想想咱俩和石姐的事情吧,我是这么想的,咱俩先跟着石姐干一段时间,如果苗头不对,咱俩再想办法退出来。
我说,我就怕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孙世友说,见机行事,见招拆招,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俩还是商量商量眼下的事情吧。怎么找到村书记和村主任家呢?
我说,石姐只给咱俩两个小时。
孙世友嘿嘿一笑说, 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书记家的院墙高,村长家的房子好。咱们只找院墙高,房子好的人家。
我问,咱们怎么能知道哪家是书记村长呢?咱们总不能问,这是书记村长家吗?那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明显。
孙世友嘿嘿一笑说,咱俩假装是收老旧物件的。
我问,咱俩怎么进村子呢?你只有十块,我一分没有,不给钱,那伙拦路的不让进村子。
孙世友说,条条小路通村子,咱们走小路。
我和孙世友避开大路,走上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在山脚下,路下边是一条小河。
山上百花争艳,河里流水淙淙。
我忍不住说,这里风景真美。
孙世友敷衍回答,嗯,嗯。
孙世友表情严肃,不停地观察着道路左右。
我问,你在看什么?
孙世友说,我在看周围的环境,也许以后会有用。
我俩进入村子后,孙世友大声喊叫,老旧物件,高价回收。高价回收,老旧物件。
我偷偷问,孙哥,咱俩兜里总共十块钱,怎么高价回收?
孙世友嘿嘿一笑说,往死里砍价,砍到对方不能接受。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损。
现在是春天,天气温暖,许多村民坐在路边聊天。孙世友的大声吆喝,立刻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我俩一边吆喝一边走,孙世友一路观察。忽然,有人叫,收老物件的,过来。
路边坐着一群人,一个老太太对我俩招手。老太太穿着一件大红色上衣,在一群灰黑色人群里特别显眼。
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买卖上门了。
孙世友高高兴兴地问,大娘,您有什么样的老物件?
红衣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我孙子都比你大,叫我大奶奶。
孙世友笑容满面地鞠躬说,大奶奶。您好。
那一群人都被逗笑了。
孙世友问,大奶奶,您有什么老物件?
红衣老太太说,我有一个柜子,是祖传下来的。
孙世友问,您打算卖多少钱?
老太太说,不贵,你给一千就行。
我心里暗暗叫苦,人家出价一千,如果我们还价10块,那叫戏弄人,我俩非挨顿胖揍不可,这可怎么办?
我看孙世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