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商定完毕,驻扎在桃花村的梁山军队准备行动。
立即付诸行动。
……
与此同时,
白虎山脚下,孔家庄内,
宋江携同花荣,带领全家迁至此处,投靠**。
孔明与孔亮这对兄弟热情接待。
安顿好宋江一家的住所后,
二人又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酒席款待众人。
几轮酒饮下肚,菜肴尝遍,
孔明满面春风地开口:
“师父,咱们庄子周围,约有三四千亩肥沃良田。”
“师父不如就在此地落脚,有我们兄弟二人护佑,绝不会让他人欺凌您的家人。”
“师父,哥哥说得没错,”
孔亮点点头附和道,
“您先前在郓城时,不过是小吏一名,上受官员压制,下被**纠缠,何等艰难。
而这里却是另一番天地,生活惬意自在。”
“即便如今您身陷官司,只要留在孔家庄,也绝无人胆敢冒犯于您。”
宋江此行的目的,
是想将这对兄弟引入清风山,
自不会同意他们在孔家庄定居。
“两位徒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宋江虽无能,却也算堂堂男子汉。”
“大丈夫活于世间,怎能终日隐匿逃避?”
“更何况,我宋江文武双全,若不能施展才能报效朝廷,实难释怀……”
“师父虽胸怀壮志,可如今这朝廷……”
孔明轻笑一声摇头,
他与孔亮凭借贿赂地方官员,
在白虎山区域肆意妄为,
早已对宋朝朝廷失去敬畏之心。
“师父已被朝廷通缉,稍有不慎即会被官差缉捕,何必执着于此?”
孔亮举杯相劝,
“不如放下一切,随我们兄弟在此逍遥快活。”
宋江举杯一饮而尽,
借着几分醉意,意味深长地说:
抱歉,我无法协助完成您的请求。
夜深之时,宋江忽然坐起。
“公明兄,可要饮茶?”
花荣以为宋江是因饮酒过多而口渴,便急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然而走近后,花荣猛然发现,宋江脸上先前的醉意早已消散,目光清澈,全无半点醉态。
“公明兄,你并未真的醉过?”
花荣惊异地问道。
“不过是三五杯酒,怎会轻易醉倒?”
宋江笑着摆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我只是不想继续说下去,所以才假装醉了。”
“但兄长不是一直想招揽孔明、孔亮两位兄弟吗?为何现在却欲言又止?是不是兄长改变了主意?”
“贤弟有所不知。”
宋江倚着床头,缓缓开口,“我的这两个 ** 虽顽皮,却并非不知轻重之人。”
“他们在这白虎山周围,除了官府,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若是直说我希望他们加入,他们必定不会答应。”
花荣疑惑道:“兄长既是他们的师父,师命岂有不从之理?”
“哈哈,孔老太公还在世,我能比得上他们的亲生父亲吗?”
宋江摇头,“若我直接提及落草之事,他们定会以父亲不允许为由拒绝。
那时我又怎能 ** 他们违背父愿?”
“那么现在……”
花荣依然不明白宋江的真实意图。
“贤弟,父知其子,师知其徒。”
宋江得意一笑,“我的这两个 ** ,从来不安分。”
“当初他们执意拜我为师,不正是看重及时雨的威名吗?”
“他们如今不愿落草,一是时机未到,二是没有足够的利益 ** 他们。”
宋江言罢,洋洋自得。
身旁的花荣,却面露复杂的神色。
他曾任清风寨知寨,因厌倦迎来送往,遭上司厌弃,派了个刘高来为难他。
当初随宋江上山入伙,原以为能就此逍遥快活,不再尔虞我诈,没料到如今看来,宋江依旧如从前一般!
只是眼下,他已经上了这条船,一时之间难以抽身。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宋江所料,孔明、孔亮相继按捺不住,时不时向他探询所谓的“妙计”
。
宋江则有意吊足他们的胃口,每次提及此事,不是装傻充愣,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再加上孔家兄弟素来敬重师长,对宋江的话信服有加,这期间,他们还真拿宋江毫无办法。
如此僵持数日,兄弟俩终于忍无可忍。
这天,他们设下酒席,请来宋江与花荣二人共饮。
酒至酣处,孔明开门见山,追问宋江之前提到的妙计究竟何意。
时机成熟,宋江也不再隐瞒,将对花荣讲过的那番话再次复述了一遍。
孔明、孔亮听后大吃一惊,原来宋江口中的妙计竟是投奔梁山落草为寇。
这对兄弟虽在白虎山横行霸道多年,行为举止已近匪寇,但在官府眼中仍属良民。
一旦真成了 ** ,不仅官府会悬赏通缉,恐怕连亲朋好友都会避之不及。
庞大的家业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兄弟二人顿时露出犹豫之色。
宋江并未催促,只让他们回去商议,有结果后再告知。
……
孔家庄后院,兄弟俩将宋江的来意全盘告知父亲孔老太公。
这老人阅历丰富,孔家庄之所以能在白虎山周围称霸一方,外界以为是两兄弟的功劳,实则背后全靠孔老太公指点如何与官府周旋,既能敛财又不触犯底线。
否则,他们抢来的未婚妻也不会送来给他享用。
听完两人的讲述,孔老太公立刻摇头,“此路不通。
当初让你们拜宋公明为师,不过利用他的名望方便行事,可不是叫你们跟他一起落草。”
“爹,”
孔亮反驳,“师父说过,落草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发达了可向朝廷投诚,至少也能混个官职。”
“说得对,爹,”
孔明附和,“咱们虽在这片地界无人敢惹,可这些年名声败坏,所得钱财大半给了 ** 。
若我们也当上官,谁还敢对我们不利?”
“糊涂!你以为做官容易?”
孔老太公用拐杖敲了敲两人,“以你们的才智,哪怕进官场也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宋公明在江湖上风光,一旦入朝,也不过是权贵手中的工具,有用时被使唤,无用时就被抛弃。”
孔老太公活到这般年纪,对世间百态早已洞若观火。
孔明与孔亮相较年轻,虽略有不满,却也不敢违逆父亲之命。
\"爹,孩儿明白了,明日我兄弟俩定会告知师父,说我们不愿……\"
孔明话语尚未讲完,便被父亲用拐杖轻敲脑门:\"糊涂!何须如此直白地回绝?\"
\"那父亲的意思是?\"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重重。
\"只说你们虽想入伙,可父亲不允许,所以只好留下侍奉双亲。”
老太公如此指点,意在日后若有变故,还可投靠师父。
次日清晨,
孔明、孔亮遵照父亲嘱咐,婉拒了宋江的邀请。
宋江满心错愕,昨日两兄弟态度尚显热忱,怎一夜之间竟全然转变?
宋江不动声色,试探询问,不多时便从孔亮处得知原委。
知晓竟是孔老太公从中作梗,宋江虽觉遗憾,却也只能感慨人力终不及天意。
……
拉拢孔氏兄弟的计划落空,宋江不愿久留孔家庄,遂决定携家带口前往清风山。
孔明、孔亮眼见挽留无望,特意设宴为宋江、花荣等人饯行。
席间,孔明遣人捧上一盘金锭银块,欲作为孝敬。
宋江刚欲推辞,忽然,庄中仆役慌张入厅,高喊:\"大事不好!梁山强人来袭!\"
\"什么?\"孔亮急抓仆人衣领,质问:\"梁山为何寻衅?我孔家庄又不曾得罪他们!\"
梁山的消息传来,孔家庄上下顿时陷入慌乱。
据说,是村里人将不满诉诸梁山,而梁山的大王竟率千骑而来。
庄客战战兢兢地对孔明和孔亮说道:“二公子,梁山的先锋已至,此事必须立即告知老太公。”
得知消息的孔家父子心急如焚,匆匆奔往后宅。
厅堂中,宋江正独坐饮酒,听闻梁山来袭,不禁放声大笑:“天意如此,天佑我宋江!”
宋江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吩咐花荣准备撤离:“速去后院收拾行装,我要说服孔家父子一同前往安全之地。”
花荣忧心忡忡:“公明哥哥,若梁山执意攻庄,我们此时带走孔家之人,赵言那边怕是难以交代。”
宋江淡然一笑:“赵言早已表明立场,只须抢先将孔家兄弟护送到清风山即可。
晁天王重情义,即便梁山追究,他亦会庇护孔家兄弟。
再说,梁山此行意在孔家庄的粮田,我们带走人即可,物资留予梁山,如此也能安抚庄内怨愤之民。”
花荣虽仍有顾虑,却见宋江心意已决,只得返回客房,指挥众人尽快整装待发。
孔老太公听闻梁山即将来袭,焦急万分:“可恨的梁山匪徒,为何舍近求远,竟找上门来!”
孔家庄的两位主人,孔明和孔亮,此刻正为一场未知的危机感到焦虑。
孔明带着一丝不安开口:“我们孔家庄从未开罪于梁山,不过是为了几个愚钝的村妇,他们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吧?”
孔亮也显得紧张:“父亲,我听闻梁山势力在济州、郓州一带素来爱替百姓出头。”
孔明神情惊慌地接着说道:“一旦梁山攻陷庄子,便会将地主一家带到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审问。”
“若发现有欺压村民、掠夺庄客的行为,必将当众处以极刑。”
孔亮同样心慌地附和。
两人清楚自己平日里的行为早已激起村民怨恨,过去凭借贿赂官府得以保全,但如今梁山的势力竟蔓延至青州,令他们措手不及。
“父亲,形势紧迫,请您尽快做出决定。”
孔明催促道,“梁山对待富户从不留情。”
“近几个月,济州、郓州多少豪绅因庄园被攻陷而丧命,侥幸存活的人也只得散尽家产,将土地粮食尽数分给……”
“父亲,事态紧急,您不能再犹豫了。”
孔亮急切地说。
“住口!慌什么!”
孔老太公用拐杖轻敲小儿子,“梁山连官府都惧怕,我们又怎能抗衡?当前之计,唯有逃离。”
“可是该逃往何处?”
孔明苦恼道,“梁山势力已经渗透到青州,我们总不能离开山东吧?”
旁边的老太公听了这话,也陷入沉思。
孔家岂能真的背井离乡?在这个乱世,乡间事务由地方宗族掌控,官府也难以介入。
流落在外的异乡人,往往成为被欺压的目标。
正巧孔家三位男丁都愁眉不展时,门外忽然传来宋江的声音:“老太公,我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让孔家渡过眼下难关。”
“师父?”
孔明与孔亮互相瞪大了眼睛。
“愣什么!还不快请师父进来!”
孔老太公踹了两个儿子一脚。
待宋江被孔明和孔亮迎入屋内,孔老太公急切地询问对策。
宋江开口道:“老太公可知青州有座清风山?”
“那清风山是青州三山之一,已被一伙盗匪占据,专做劫掠之事,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攻打。”
说到这里,孔老太公已猜到了宋江的想法,“宋押司莫非认识那山上的强盗?”
“师父该不会让我们投奔清风山吧?”
孔明连忙摇头。
“那清风山的首领虽是强盗,却怎比得上梁山势力,即便我们投靠过去,怕也只能苟延残喘几日。”
“大哥所言极是,”
孔亮附和,“清风山三位首领——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表面威风,实则与我们相差无几。”
“这般山寨,怎敌梁山大军?”
“两位徒儿有所不知,”
宋江笑着说道,“半月之前,清风山已换了主人,如今掌权的是郓城托塔天王晁盖一伙。”
“托塔天王?就是劫了生辰纲的晁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