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郎,是你逼我的!”
祝彪大喊一声,举起武器对准新娘。
见状,赵言心急如焚,立刻将手中武器掷向祝彪举高的手臂。
“咔嚓!”
伴随着两件兵器落地,血光四溅。
下一秒,局势陡变……
祝彪凄厉的惨叫声在小院回荡,“我的胳膊……”
眼见祝彪捂着断臂倒在地上,赵言长舒一口气。
他快步走到扈三娘身旁,担忧地问:“三娘,你没事吧?”
新娘摇头未语。
看着摇晃的盖头,赵言虽觉疑惑,但想起先前祝彪以扈三娘相威胁时自己毫无畏惧,便以为她是生气,没多在意。
随即,他将扈三娘护于身后,走向祝彪,打算彻底解决这个祸害。
然而此时,刚还在哀号的祝彪竟露出诡异笑意,“赵大郎,单凭这条胳膊,也能取你性命!说来,我还占了便宜。”
赵言一愣,正思索其话意,忽然听见祝彪大喊,“动手!”
什么?谁动手?
赵言尚未反应,就觉得背后骤然生寒,似有危险临近。
我的身后只有三娘啊,难道是她?
就在赵言应对前院危机时,祝府内,高粱察觉到院中动静,得知赵言已开始行动。
她让薄荷与佛手搭成人梯,自己攀爬进入后院,随后打开暗门,让两人跟入。
三人依照时迁指示,迅速前往地牢。
途中,因前院混乱,不断有仆人仓皇奔逃,场面一片嘈杂。
竟然无人察觉多出来的高粱一行三人。
既然无人发现,主仆三人毫不迟疑,迅速摸至地牢门前。
“一、二、三……”
薄荷正专注地盯着地牢入口处的守卫数人数,身旁的佛手已向高粱请示:“娘子,共有八人守护地牢,应该是昨晚时迁头领泄露行踪后,祝家才增派的。”
“明白。”
高粱简短回应后,未再多言。
一手握紧兵刃,另一手探向腰间布带,上面整齐插着一十六把飞刀。
只听“嗖”
的一声轻响,寒光闪过,一名守卫捂住流血的喉咙,惊恐中踉跄倒地。
“敌袭!”
其余七人被同伴的惨状惊动,四处搜寻飞刀的来路,却没料到下一瞬,又有一人咽喉中刀,瞬间毙命。
“在那里!”
有人喊道,六名守卫立刻朝高粱所在方向冲去。
这边,高粱抬手 ** 两刀,击毙两名守卫。
见藏身之地已暴露,她镇定自若,飞刀出手,再次于眨眼间夺取一人性命。
余下五人见状心生畏惧,但很快注意到,袭击者竟是三位容貌出众的女子。
这些男子初见是女性来袭,胆气稍振,随即举刀挺枪冲上前。
高粱主仆三人严阵以待。
四百一十八章 命悬一线
前院之中,赵言虽觉背后异样,却因情势仓促,思绪虽已警醒,身体却未及反应。
即便他急忙侧身闪躲,仍慢了一瞬。
忽见那新娘,原是祝彪之女,此刻竟手持利刃,直朝赵言腰间刺来!眼见锋刃逼近,赵言无处可避,心中惊急交加,而祝彪伏于地上的身影,则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此计层层设套,便是为取赵言性命,眼下 ** 在即,怎不令他畅怀大笑?
“赵大郎,今日便是你的……”
祝彪话音未落,突闻一声低喝骤起,随之而来的是……
一道寒芒闪过,
随即听见“当”
的一声脆响,
飞刀精准地撞击在对方刀锋上。
新娘毫无防备,手中力道偏移几分,
锋刃险些从赵言身旁划过。
察觉异状后,赵言迅速出手,
一手扣住新娘肩部,巧妙卸其手臂关节。
紧接着,他猛地掀起红盖头——
布幔之后并非娇美的扈三娘,
而是一张慌乱的年轻男子面孔。
“你——”
赵言一脚将其踢倒,正欲转向祝彪追问消息,
却听到远处传来急切呼唤:
“赵大哥!”
熟悉的嗓音令赵言浑身一震,
抬头望去,只见庭院入口处,
站着一位纤细身影,眉目清秀。
“三娘!”
赵言惊喜喊道,扈三娘也已控制不住情绪,
快步跑至身前投入怀抱。
“赵大哥,我早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她依偎在他胸前,带着哭腔说道。
赵言深知,这姑娘看似飒爽,
实则内心脆弱,这段经历让她饱受惊吓。
在外人面前她坚韧如钢,此刻却柔弱似水,
向爱人倾诉内心的委屈。
“别怕,有我在。”
赵言紧紧拥抱着她,低声宽慰。
一旁的高粱目睹此景,心生异样,
连忙偏过头去。
而薄荷则羞涩地低垂目光,脸颊泛红。
满眼羡慕地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唯独佛手,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疑惑。
赵大哥?他不是朱贵朱头领吗?为何扈三娘唤他赵大哥?他姓赵,梁山众头领皆对他极为尊敬,难道……
佛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相拥的二人,仿佛突然有所领悟。
……
“多谢!”
赵言望着高粱,郑重点头。
若非她及时出手,以飞刀偏离了假新娘手中的利器,今日即便不死,也定受重伤。
“幸亏扈家娘子与其兄长被囚于地牢。”
高粱松了口气,“不然我们怎会知晓,眼前这新娘竟是假冒?”
“为除我,你用心良苦。”
赵言注视着倒地的祝彪,轻叹一声。
“哼!我精心谋划,却仍未能取你性命!”
祝彪怒目切齿,“莫要得意得太早!我家中之事,两位兄长必然察觉。”
“待他们率人赶到,你武功再高,又怎能敌过千军万马?”
“你两位兄长?”
赵言冷笑,“你以为他们真会顾及此处?”
祝彪愣住片刻,随后察觉到,庄外隐约传来慌乱呼喊,即便身陷泥地,他仍透过院落上空看见数道升腾的黑烟。
“我山寨兄弟已在庄内搅起波澜。”
赵言低语,“庄外梁山将士见此情景,必已发起进攻。”
“不过半日,这祝家庄便将易主!”
赵言每言一句,祝彪面色愈发苍白,直至……
祝家三公子的脸色已经彻底暗淡无光。
“赵大郎!我要杀了你!我……”
还未等祝彪说完,早已对他恨之入骨的扈三娘从赵言手中夺过武器,直接刺入祝彪的胸口。
“你这恶贼!去死吧!”
因伤重失血过多的祝彪毫无反抗之力,就此死去。
扈三娘随后又解决了一个假扮的新娘,这才开口说道:
“赵大哥,之前我们经过时,看见祝老太公躲在后面。”
“我哥哥在后方持刀守着他,要不要让祝太公出面劝降祝家庄?这样或许能减少伤亡。”
扈三娘本就是独龙岗的人,这里的村民多为邻里乡亲,即便面对祝家庄,她也认识不少人,自然不愿他们与梁山结下深仇。
“当然最好不过!”
赵言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祝家父子四人确实令人厌恶,但庄子里大多数还是普通百姓,少些杀戮无疑是好事。
“赵大哥,跟我来……”
扈三娘领头前行,准备带赵言去找后面的哥哥扈成。
赵言跟随她走了几步,忽然发现高粱主仆三人并未跟上。
他疑惑地回头,只见高粱正皱眉凝视他,佛手一脸不满地嘟囔着,旁边的薄荷则是一头雾水。
“为何不跟上来?”
赵言惊讶地问。
高粱默默咬唇不语,佛手却冷哼一声,故作疑问:
“我家娘子还在犹豫,我们究竟该追随朱头领,还是梁山寨主?”
“啊?什么梁山寨主?”
薄荷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傻瓜,难道没听见刚才那个祝家公子叫他什么吗?”
佛手不耐烦地说道。
“好像是东京来的赵大郎……”
薄荷愣住了。
赵言闻言大吃一惊,盯着高粱:“原来你是梁山的寨主?”
察觉身份泄露,赵言只能勉强笑了笑,“不错,我正是梁山之主。
高姑娘,这件事并非有意隐瞒。”
高粱将垂落耳边的发丝整理好,语气平淡地说:“是我们太过糊涂,一直被蒙蔽至今。”
话毕,她不再多言,转身朝前院走去。
佛手默默摇头,紧随其后。
一贯直言的薄荷则不满地瞪了赵言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望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赵言正苦恼如何向高粱解释。
这时,身旁传来扈三娘略带醋意的声音:“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赵言轻咳一声,察觉扈三娘神色不悦,忙解释道:“那位高姑娘的父亲曾来梁山求医,现已痊愈。
她此行是为了感谢梁山的帮助。”
“感谢?为何称你为朱头领?”
扈三娘疑惑道。
赵言苦笑着摇头,“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扈三娘却不依不饶,“说不清没关系,等攻下祝家庄再说。
那时有的是时间!”
……
祝家庄后院,刚到访的宾客目睹高粱一行与扈家兄妹交锋,见几人被击败,纷纷四散逃窜。
最终,祝太公被年长的扈成擒获。
独龙岗上的庄客和佃户纷纷逃离,祝太公只能向扈成诉说情谊:“我们两家在此地共处百余年,互相扶持才站稳脚跟。
梁山不过是匪徒,投降他们便是从贼,官府绝不会轻饶。
希望扈庄主三思!”
然而,扈成早已怨恨深重,他质问祝太公:“情分?你们将我囚禁地牢,侵占我家业,逼我妹妹嫁人时,可曾顾及过情分?”
祝太公连忙承诺让祝彪道歉,却被扈成冷笑打断。
这时,扈三娘带着一位气宇不凡的男子走近,正是赵言。
扈成认出赵言后深受触动,急忙行礼致歉。
赵言宽慰扈成,称此事皆因祝家无理取闹。
兄弟,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赵大哥怎会怪你?”
扈三娘一边扶起兄长,一边瞄了眼心上人。
“没错,三娘说得对。
扈庄主……”
赵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扈三娘皱起眉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冒犯了她,连忙改口,“兄长别再说了,你要是再说下去,三娘该怪我了……”
扈成没想到赵言这般好说话,他知道对方身为梁山寨主却对自己如此客气,全因自家妹妹的缘故。
作为商人,扈成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赶忙连连点头,赵言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另一边,祝太公见到赵言和扈三娘身上的血迹,急忙问道:“我家老三他……”
“祝彪已被我一刀杀了!”
扈三娘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
祝太公年迈的身体晃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彪儿死了?”
儿子的死讯让本就苍老的祝太公更加佝偻。
如果是普通老人,赵言或许还会怜悯,但祝家庄的现状皆由他们一家所为,赵言纵使有心同情,也无从下手。
“祝太公,外面的喧哗声你也听到了吧?”
赵言冷声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等梁山攻破庄子,你们全家一个不留;要么现在投降,梁山也能减少杀戮。
看在这一点上,我可以给你们家留下一些血脉。”
祝太公年事已高,没了祝彪在一旁 ** ,看清形势后,迟疑片刻便默默点头。
祝龙深吸一口气,神色紧张地说道:“莫非梁山兵马真的从别处攻入了庄内?”
“谁知道呢?”
祝虎烦躁地跺脚,“大哥,你守住庄墙,我带人下去先除掉那些在庄内 ** 的梁山探子。”
“再这样下去,内外夹击,庄子恐怕撑不了多久!”
“行!”
祝龙点头同意。
看着祝虎领着人往庄下走去,他又想起一事,急忙喊道:“二弟,顺道回家看看爹和三弟的情况!”
祝虎答应一声,带着百余名庄客下到庄墙之后,迅速将众人分成三组。
两组前往着火点捉拿梁山探子,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庄客直奔祝太公家。
一路上,祝虎遇到不少从家中逃出的宾客,得知有人上门抢亲,连同埋伏的三四十名庄客竟全数被对方击败时,心中虽对祝彪常有不满,但此刻兄弟情深,也忍不住痛惜。
更让他焦急的是,听说扈家兄妹被救出,扈成甚至抓住了自己的老父,担心父亲安危的他,快马加鞭奔回家中,在家门口遇见了刚出来的高氏母子三人。
“你们是谁?”
祝虎愣住,正欲询问,忽然觉得不对劲。
眼前的三人皆为年轻女子,容貌娇美。
若是在庄内,自己绝不可能不知晓,更不会认不出。
“你们是梁山的人?”
祝虎怒喝,“快来人,把这些女子拿下!”
在吩咐庄客上前时,祝虎亲自持枪冲向高粱主仆三人。
尽管对方是女子,祝虎并未掉以轻心。
独龙岗上的扈三娘便是明证,她虽为女子,武艺却不输于自家兄弟。
加之高粱三人疑似与梁山有关,祝虎不敢怠慢,准备亲自出手制伏她们。
然而,祝虎忽略了一点,高粱的武艺远胜扈三娘。
由于赵言的隐瞒,高粱心中积郁怒火无处宣泄。
祝虎持枪逼近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他急忙用枪格挡,却没防备第二把飞刀已紧跟而至,直取咽喉。
避无可避之下,祝虎滚倒在地才勉强避开致命一击。
刚起身,耳边便传来庄客的惊呼:“二公子,小心!”
祝虎抬头,眼前寒光闪过,咽喉已被割伤,窒息感迅速蔓延,脸色转青,最终倒地不起。
这一变故令随行的庄客大惊失色,只见高粱甩去刀上的血迹,与两名侍女持械而立。
正朝着众人靠近,伴随着慌乱的呼喊声,那二三十名随祝虎而来的庄客,瞬间四散奔逃。
...
就在高廉击杀祝虎之际,祝家庄内的赵言等人正准备带祝老太公前去招降。
然而,他们遭遇了阻碍。
来者是栾廷玉!这位祝家庄的枪棒师父,人称“铁棒”
的硬汉,因许贯忠的计谋以及放走时迁之事,被祝家父子猜疑。
自昨晚起,他便被软禁于房中。
此刻,由于赵言闯入导致庄内大乱,负责看守他的庄客也纷纷逃离。
察觉到外界的异样,栾廷玉虽被怀疑,但仍对祝家存有几分忠诚。
听到外面的 * 乱声,他知道庄里必定出了大事,急忙取了长枪出门,恰巧撞见挟持祝老太公的赵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