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胡言乱语!”
刘广推开长子,怒斥道,“谁稀罕那个强盗做女婿!”
“兄弟,我也实属无奈。”
陈希真叹道,“若非如此,我们早就被那些匪徒斩杀殆尽了。”
“我才不屑依靠梁山!”
刘广冷哼一声,从刘麟手中夺过长枪,冲出以破旧马车围成的掩体,对着冷艳山的匪徒大喝,“听好了,老子与梁山毫无瓜葛!那东京来的赵大郎绝不是我的女婿!”
“可恶!大哥,咱们果然中了那老道士的圈套!”
沙摩海愤然道,“我去带人将那老道士碎尸万段!”
“不可莽撞!”
邝金龙一把拉住沙摩海,“依我看,这人的女儿十有 ** 与梁山首领有关联。”
“可他分明自己否认了啊?”
沙摩海不解。
“你哪里明白?”
邝金龙低笑一声。
昔日我未入绿林时,也曾沾染他人之女,此事若被其父知晓,定会如今日这般震怒。
邝金龙闻言,迈步上前,对刘广拱手笑道:\"原来阁下是梁山大寨主的岳丈,适才多有冒犯,请您原谅!\"
刘广怒不可遏:\"胡说八道!那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女婿!我绝不会将女儿许配给梁山匪徒!\"
邝金龙冷笑道:\"这事儿恐怕不由你做主了。
再过些时日,你或许就得当外公了,到那时,嫁与不嫁可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刘广惊愕万分:\"什么?我女儿竟已怀胎?这绝不可能!她上梁山不过两月,怎会……\"
一旁的陈希真忍不住开口:\"老兄莫信,这是敌人在诈你!他们并非梁山之人,怎会知道阿秀的状况?\"
刘广顿时醒悟,而此时,邝金龙已退回喽啰身后:\"还是大哥厉害,几句话就探出了实情!\"
沙摩海钦佩道:\"幸亏我们没轻举妄动,否则杀了梁山大寨主的岳丈,这山东境内,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邝金龙不耐烦地道:\"既已知晓,还不速退!真搞不懂,这刘广跑到沂州来干什么?\"
这些贼寇皆以为,刘广的女儿在梁山逗留两月,必已被寨主玷污,毕竟哪个男子能忍住 ** ?
然而刘广此刻却愈发激动,连日来为女儿及梁山之事忧心忡忡,邝金龙的谎言更是激起了他的怒火!
眼见这群匪徒出言不逊,正欲离去,
刘广猛然怒喝一声,持枪直冲而上。
这刘广昔日为军中将领,出身不凡,从藏身处跃出,直扑冷艳山的匪徒。
那些匪徒本已转身准备撤退,没料到刘广突然出击,短短片刻,就被他刺倒五六人。
其余匪徒虽迅速反应过来,但因顾忌刘广与梁山的关系,无人敢真正出手,场面瞬间变成刘广所到之处,匪徒纷纷避让。
竟让刘广展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气势!
“哈哈,你们这般胆怯,也敢行此恶事?”
刘广以为这些匪徒惧怕他的武功与威势,得意地放声大笑。
“混账!这老家伙不知好歹!”
沙摩海愤恨地啐了一口唾沫,“大哥,让我去对付他!”
“等等,必须……”
邝金龙正要提醒,沙摩海已高声说道:
“大哥放心,我不会取他性命的!这人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我们只是给他点教训,梁山那边应该无话可说。”
“但愿如此……”
眼看拦阻不及,邝金龙只能默默祈求。
此时沙摩海已冲至刘广面前,手中九环截头大刀挥舞,接连向刘广劈砍。
刘广武艺虽不错,但年纪渐长,加之刚才饮酒过量,昏迷许久,此刻体力全无。
不过几招,就被沙摩海一刀击落长枪。
眼见刘广陷入危机,陈希真与刘麒急忙上前相救,却不料……
一声女子的惊呼突然响起!
“爹!”
随即,
女子的声音高声斥责:
“大胆狂徒!”
尽管沙摩海击落了刘广的武器,但由于梁山的关系,他不敢伤害刘广,只是想教训一下。
然而,一个黑影忽然策马持枪朝他冲来!
沙摩海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枪刺穿了胸口。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持枪的是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兄弟!”
邝金龙双眼通红,正欲上前相助,却见几道寒光闪过,立刻意识到危险,急忙伏低身子趴在马背上!
紧接着,周围喽啰惨叫连连,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三四把短小飞刀插入了喽啰们的身上。
邝金龙顺着飞刀射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不远处停着两匹马,在喽啰手中的火把映照下,隐约辨认出是两位女子。
“可恶!本想给梁山几分薄面,但你们也太过分了!”
邝金龙怒吼一声,顾不上梁山情面,正要指挥喽啰上前围攻,却在此时听到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
随后,无数火光浮现,逐渐汇聚成一条火龙,直冲他们而来!
火光与喊杀声交织,让人完全无法判断敌方有多少兵马!
糟了!对方援军到了!
而且看起来人数恐怕比他们还多!
邝金龙心急如焚,立刻不再犹豫,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大声催促喽啰们撤退。
眼见邝金龙带头逃跑,
残余的喽啰早已没了拼死之心,纷纷跟随寨主仓皇逃窜。
那一枪刺杀沙摩海女子之人,正是陈丽卿。
她急忙下马,来到刘广身旁,“姨父,您无碍吧?”
“我没事,莫要管我!还不快去追击这些贼寇!”
刘广怒吼道。”
再晚些,他们就要全跑光了!”
“这……”
陈丽卿无奈伫立。
这时,不远处两名女子骑马靠近,乃高粱与刘慧娘。
后者下马到父亲身边,确认刘广无恙后,才放下心来,“爹,我们不过二三十人,怎敌得过冷艳山的人?”
“这般火光,怕是有三五千人。”
刘广愤然说道,“又是梁山那套故技重施?”
“姨父,冤枉阿秀了。”
陈丽卿为阿秀辩解,“背后确实只有二三十人,阿秀怕敌众我寡,用了计策,才显得声势浩大。”
果然,片刻后火龙临近,刘广等人看清实情:由刘麟带领的二三十人,每人手持一根木棍,上面绑着四五支火把,远观便似千军万马。
“爹,阿秀也是无奈。”
刘麟为妹妹辩解,“我急赶至召家村,仅高家娘子愿相助。
召家村主事者竟不愿派村丁救援。”
“阿秀怕再拖延,爹他们会出危险,这才想出此法,让我们前来。”
“哼,出事?”
刘广冷笑,“我都成了梁山赵寨的岳父,谁敢动我?”
“啊?”
刘麟一脸疑惑,刘慧娘已听出父亲话中讽刺之意。
刘广急忙低声说道:“父亲,事情并非您所想的那样。
梁山上的赵大哥他们……”
“哼,不是我想的那样?”
刘广冷笑一声,“我对你一向寄予厚望,忠于朝廷,未曾想到养了个不肖之女!你竟投靠了匪首,还成了山寨的首领?我真是养了个了不起的女儿啊!”
“爹,那时女儿也是迫不得已。”
刘慧娘含泪说道,“从小您就告诉我绿林强盗的可怕,我初上梁山时,以为和别的山寨无异,为了活命,也只能随波逐流。”
“说得好,刘老弟。”
陈希真在一旁劝道,“你也该理解,阿秀年纪小,被掳上山怎能不慌张?”
“慌张?”
刘广瞪着眼,“如今她和匪首走得太近,还有什么可惧的?”
“爹,那时我和赵大哥并不熟识,”
刘慧娘轻声解释,“后来相处下来,才发现他是个好人。”
“所以你们……”
刘广想起刚才贼寇的话,越发生气,“你就这样跟那个匪首……”
“爹,您在胡说什么!”
刘慧娘脸色忽红忽白,泪水夺眶而出,“女儿纵然不孝,也不会做那种事!”
“你……”
刘广本想继续责骂,但看到女儿流泪的模样,心软了。
他是那么疼爱这个女儿,一时却难以放下严父的姿态,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刘麒搀扶着母亲走来,而刘广夫人见到刘慧娘,也上前安慰道:“儿啊,快别哭了……”
刘广立刻上前紧紧抱住女儿,母女俩相拥而泣。
刘广夫人怒不可遏:“你这个逆女,竟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
她愤愤地说,“若你不想要嫁给云龙,为何不早说?我们还能强求你不成?”
“娘或许不会,可爹未必如此。”
刘慧娘带着几分赌气说道,“他刚刚还在说我和赵大哥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呢!”
“胡说什么!”
刘广夫人勃然大怒,“你作为父亲,怎能说出这种话?这种谣言一旦传出去,女儿将来怎么嫁人?”
“我也只是听那些贼人所言罢了。”
刘广懊恼地回应。
“兄弟,这些匪徒的话怎可轻信?”
陈希真叹息道,“同为匪徒,我还以为他们对梁山有所了解,结果...”
刘广干咳一声。
“兄弟,梁山雄踞山东,这种小股山贼怎会入他们的眼?”
陈希真摇头道,“而且,这些人还经营黑店,专门坑害百姓,赵大哥最痛恨这样的人。”
刘慧娘接过话头:“若这种黑店开设在济州和郓州,赵大哥早就派兵剿灭了。”
“你胡说什么!”
刘广万万没想到女儿此时居然替梁山辩解,右手扬起,想要给她一巴掌。
然而,当他看到女儿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时,又迟疑起来。
“爹,你要是要打就打吧,但我说的都是实情!”
刘慧娘倔强地说道。
“逆女!你...”
刘广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陈希真及刘家二兄弟拦住。
“兄弟,阿秀年纪尚小,才会被那些匪徒迷惑。”
陈希真劝慰道,“回家慢慢开导便是,何必动粗?”
“爹,这次就放过阿秀吧。”
刘麒和刘麟兄弟二人同样为刘慧娘求情。
“诸位,天色已晚,不如先随我返回召家村?”
高粱适时提议。
众人一番劝说,终于让刘广暂时平息了怒火。
刘家人整理好损毁马车中的行李,跟随高粱往召家村行进。
一路在黑暗中走了许久,忽然察觉到前方有几 ** 光逐渐靠近。
“莫非又是山上的盗匪?”
刘夫人略显恐惧。
“母亲,那些火光是从召家村的方向来的。”
刘慧娘安慰道,“应该是村里的人。”
尽管如此,众人仍停下脚步保持警惕。
待那火光靠近,果然是一队召家村的壮丁,领头者正是召忻。
“你不是说不过来吗?”
高粱冷笑一声。
此前刘麟赴召家村求助时,高粱也曾请召忻帮忙,却被直接拒绝。
这也让她看清了召忻的真实态度。
“高家姐姐,我是怕你有危险啊,”
召忻嬉皮笑脸地说,“听说你只带了些庄户就去救人,我心里着急,连忙召集村里的丁壮来找你们!”
高粱冷哼一声,懒得理他,正要带领庄客和刘家人绕道继续前往召家村。
然而刚起步,召忻手下的村丁突然行动,将道路完全堵住。
“召忻!你这是何意?”
“高家姐姐,你是召家村的人,自然可以回去,”
召忻扫了一眼刘家人,说道,“但他们不行!这些人原本就不是召家村的人,还刚刚得罪了冷艳山!”
(字数:299)
“若这些人进入召家村,那冷艳山的贼寇定不会善罢甘休,召家村也将陷入无尽纷争。”
“从此村里恐怕再无安宁之日了!”
“召忻,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高粱紧握双拳,竭力压制怒火,“我只是想让他们暂住高家几日,很快就会离开。
你快叫他们让路!”
“高家姐姐,我已说过,”
召忻一脸诚恳地劝道,“多数村民都不愿他们入村。
您若执意带他们回去,将来高家如何在召家村立足?”
“你竟敢威胁我!”
高粱冷笑一声,腰间双刀出鞘,“我再问一次,让还是不让?”
“高家姐姐,您真要为这些外人与我动手?”
召忻也动了怒,“姐姐离村数月,性格竟变得这般固执。
以前您可是处处以召家村为重的。”
“过去是我见识浅薄,才会有那些想法。”
高粱摇头,“召忻,你若再不让路,休怪我不顾情面!”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刘慧娘急忙开口:“高姐姐,无需如此!”
“这里距胭脂山不过五六十里,我们连夜赶路,天亮时分应该就能到达安乐村。”
“可此时天色昏沉,老幼同行,如何赶路?万一途中遭遇山匪……”
高粱闻言怒视召忻,“罢了,既然召家村不愿接纳,我便送你们一程,至少确保你们安全抵达安乐村……”
高粱带着庄客护送刘家一行人离去,召忻面色阴沉伫立原地。
往日高粱虽不事事顺从,但遇事大多会与召忻商议,若召忻反对,她通常也会采纳他的意见。
如今却全然不同!
\"走!回村!\"
召忻黑着脸怒喝一声,带领一群团练的村民回到了召家村。
回到村里后,召忻因为心绪不佳,没有休息,而是准备了一些酒菜,独自饮酒至天明。
就在黎明时分,一名庄客前来报告,说抓住了一个投靠冷艳山的贼寇。
\"把人带上来!\"召忻大喊。
他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正好找个发泄的机会。
然而,那个投奔冷艳山的村民刚进门就跪倒在地。
\"召公子,我这次回来是有大事要告诉你!\"
\"就你?大事?\"召忻打量了这个衣衫褴褛的村民一眼,冷笑一声,\"看你这样子,在冷艳山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怎么,混不下去了,想回村继续白吃白喝?来人!先拖下去打五十军棍!\"
\"召公子,我真的有大事要说,与梁山有关!\"村民急忙高声说道。
\"梁山?\"召忻愣了一下。
他对冷艳山虽不愿招惹,但也没特别害怕。
召家村有两千多口人,团练的壮丁也有一千多人,就算冷艳山全寨来攻,他也相信能轻松守住。
可梁山不一样!
济州和郓州的消息,召忻一直密切关注,他知道梁山对乡野豪绅和大地主的态度。
召家村附近的田地大多归他家所有,村里的召姓村民大部分是他的佃户。
要是梁山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召家!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召忻严厉地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仅免除你之前投靠贼寇的罪行,我还会赏你百两银子!\"
村民听到这话,欣喜若狂。
村民急忙讲述了一件事:昨晚冷艳山追击的仇人竟与梁山有所关联。
召忻听后心生疑虑,追问村民是否确定。
村民肯定地回答,那伙人中的一员正是梁山寨主张东京赵大郎的女婿。
据说,这位女婿已与其妻怀有身孕数月。
此村民早先曾加入冷艳山为匪,他的话显然受到邝金龙试探刘广的影响。
召忻听罢大惊,沂州府扣押梁山首领之事早已尽人皆知,各地大户正积极组织团练以防梁山报复。
召忻同样重视召家村的防御工作,可为何梁山尚未抵达,其寨主的岳父却已先行来到沂州?莫非是潜伏刺探情报,以便梁山行动时更精准打击?
召忻越想越觉此事可疑。
他早对高粱身边的两位绝色女子存疑,如今看来,她们或许并非良善之辈。
梁山上确实有多位美貌女将,这两个女子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召忻立刻命令手下将该村民绑起,并告知会将其送往沂州府如实陈述情况,承诺会有相应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