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这块,”
安青山想了想说道。
“玉米皮、布料、麻线这些材料,都是乡亲们自家的,咱们不能按市价算死了,得给个公道价。我看,就按每件样品预估的材料费,再加手工费来算。手工费是关键,得让嫂子婶子们觉得这活值得干!”
林素素完全赞同。
“对!手工费不能低。像秋菊和大娘编的那种复杂点的包,一个至少得给一块钱手工费!简单的小摆件、杯垫,也得给两三毛。这样算下来,寄回去的钱,除去材料费,大部分都是她们的手工钱,肯定比她们干别的零活挣得多!”
两人又仔细核算了一遍,最终确定,这批六十件样品,总计需要支付给寨子村 一六十二块五毛钱!
“我明天一早就去邮局,把钱汇给春耕!”
安青山郑重地将一百六十二块五毛钱单独点出来,用牛皮纸包好,又在外面套了个防水的油纸袋。
林素素则铺开信纸,开始给安春耕和秋菊写信。
她详细说明了这笔钱的构成。
“随信汇去一百六十二块五毛钱,是此次六十件样品的款项。内包含材料费与手工费,清单附后,请春耕与秋菊按各家所出物件核对分发。
手工费略有差异,乃按物件繁简而定,望大家理解。此次仅为试水,已供不应求,后续需求极大,望嫂子与各位巧手姐妹再接再厉,可依照前次图样加紧制作,种类数量多多益善!新图样不日也将寄回。盼佳音!”
她在信末又附了一张简单的表格,列明了几种主要样品的结算单价,比如复杂编织包手工费一元,简单杯垫手工费两毛五分等,清晰明了。
第二天,安青山跑了趟邮局,将厚厚的信和那包沉甸甸的汇款单一起寄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夫妻俩都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心里无比踏实。
几天后,这封承载着海市捷报和巨款的信,再次在寨子村掀起了波澜。
……
安春耕从大队部拿到汇款单和厚厚的信,手都有些抖。当他看到信里寄来的钱时,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几乎是跑着回家的,一把推开院门,扬着手中的信和汇款单,声音都变了调。
“秋菊!爹!娘!青山哥来信了!钱!钱寄回来了”
“多少?”
秋菊也顾不上编了一半的篮子,围了过来。
脸上满是期待。
安春耕把信大声念了一遍。
当听到那笔巨款的数额和详细的分配方案时,院子里更是炸开了锅。
“老天爷!一百六十多块!”
孙美霞捂着胸口,感觉心跳得厉害。
“一个包的手工费就有一块钱?!”
秋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前编好几个大筐也卖不了一块钱啊!
安春耕压抑着激动,对秋菊说。
“快!快去把参与编样品的婶子嫂子们都叫来!咱们当场分钱!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参与第一批样品制作的几户人家。
很快,十几个妇人就聚集到了安春耕家的院子里,个个脸上都带着期盼和一丝不确定。
她们虽然相信青山和素素,但毕竟东西才寄出去没几天,真能这么快就见到回头钱?
安春耕站在院子中间,手里拿着信和林素素附上的结算清单,朗声说道。
“各位婶子、嫂子!我青山哥从海市来信了!咱们寄去的那批样品,全卖光了!”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片惊呼和议论声。
“真的全卖了?”
“哎呀!我就说素素画的那些样子准行!”
安春耕扬了扬手里的汇款单,继续道。
“钱,已经寄回来了!一共一百六十二块五毛钱!按照我嫂子信里说的,按件计工,谁编的多、编的好,谁就拿得多!现在,我叫到名字的,上来领钱!”
他按照清单,开始一个个念名字和对应的金额。
“王秀兰,编复杂手提包两个,手工费两块钱;简单杯垫五个,一块两毛五;共计三块两毛五!”
被叫到名字的王秀兰愣了一下。
随即在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晕乎乎地走上前,
她从安春耕手里接过三张一块的、两张一毛的和一张五分的票子,手都在发抖。
三块两毛五!这几乎够家里半个月的油盐酱醋了!
她前几天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没想到真赚钱了。
就那些小东西,她一天就能编七八个,那一个月下来不比城里人挣的还多啊?
“李桂琴,编收纳筐三个,手工费两块四;小摆件两个,七毛;共计三块一毛!”
……
“赵小倩,编复杂手提包一个,一块;带盖篮子一个,八毛;杯垫三个,七毛五;共计两块五毛五!”
……
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妇人,在拿到工钱时,脸上都绽放出笑容。
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
最后念到的是秋菊和邱荷花。
她们俩作为技术核心,参与指导和制作了最多、最复杂的样品,一个人就拿到了八块钱!
不过这倒是没人眼红,毕竟大家都是跟着她们学会的。
再说,他们也都是沾了安家人的光。
“大家静一静!”
安春耕提高声音,压下场内的喧闹。
“咱们抓紧时间,按照之前的图样,继续做!越多越好!还要准备接新图样!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干!必须干!”
“俺这就回家继续编!”
“需要多少玉米皮,俺家管够!”
拿到了真金白银,女人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