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林怯生生地递上一杯威士忌,\"苏黎先生来电,说有急事找您。\"
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进来。\"
\"裴姐姐!\"
苏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活力四射得令人头疼。
\"救命啊!我找张医生找了两天了,他电话一直关机!\"
\"他需要休息。\"
我走到酒柜前又倒了一杯,\"有什么事?\"
\"我想请他做我新歌mV的医学顾问!\"
苏黎兴奋地说,\"顺便...当男主角?他太适合那个高冷医生的角色了!片酬好商量!\"
我差点被酒呛到:\"他没空。\"
\"别这么绝情嘛~\"
苏黎开始撒娇,\"你知道这支mV多重要吗?国际团队!全球发行!对张医生重建声誉也有帮助啊!\"
我放下酒杯,突然意识到苏黎说得有道理。
一个全球发行的mV,确实能快速洗刷张鹭白\"医疗事故\"的污名。
\"把企划发给我。\"
我最终说,\"如果他同意的话。\"
\"耶!最爱裴姐姐了!\"
苏黎欢呼,\"对了,你们...是一对吗?\"
\"不是。\"
我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可疑。
电话那头传来意味深长的\"哦~\"声,然后是一阵窃笑。
\"明白明白~那我更要努力挖墙脚了!张医生完全是我的菜!\"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我准时出现在米其林三星餐厅。
林牧已经等在那里,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熟悉的精英做派。
看到我进门,他立刻起身相迎。
\"裴小姐。\"
他彬彬有礼地为我拉开椅子,\"你今天真美。\"
\"谢谢。\"
我微笑,黑色高领毛衣和铅笔裙是我最保守的装扮,却依然让他不敢直视。
点完菜,林牧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AI医疗项目。
我机械地点头,心思却飘回了公寓——
不知道张鹭白有没有好好吃午餐?
私人医生汇报说他昨晚发烧了,但拒绝服用抗生素。
\"...所以这个算法可以提前六个月预测阿尔茨海默症。\"
林牧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裴小姐有兴趣投资吗?\"
\"听起来很有前景。\"
我敷衍道,看了眼手表,\"不过我更想知道,林部长对陈教授案件有什么看法?\"
林牧的笑容僵住了:\"父亲...呃,他认为这是医疗系统的自我净化。\"
他急忙补充,\"当然,如果裴小姐需要帮助平息风波...\"
\"不需要。\"
我切下一小块牛排,\"正义自有其道路。\"
午餐在尴尬中结束。
我婉拒了林牧看电影的邀请,直接返回公寓。
推开门,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
张鹭白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着资料,左手自如地翻页。
听到声音,他头也不抬:\"你的管家太尽责了,每半小时就来检查一次。\"
\"他的工作。\"
我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接过资料帮他整理,\"发烧为什么不吃药?\"
\"不需要。\"
他皱眉,\"只是正常的术后反应。\"
我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确实有点烫。
人类的体温总是这么高吗?
还是只有张鹭白这样?
他僵住了,但没有躲开。
我的手指能感受到他太阳穴处细微的脉搏跳动,快而有力,像只被困的小兽。
\"38度2。\"
我收回手,\"吃药。\"
\"你量体温不用体温计?\"
他挑眉。
\"天赋异禀。\"
我微笑,递过退烧药和水杯,\"苏黎找你。\"
张鹭白呛了一口水:\"谁?\"
\"你那位明星患者。\"
我假装漫不经心,\"想请你当mV男主角。片酬丰厚,全球曝光,对恢复声誉很有帮助。\"
\"不去。\"
他干脆地拒绝,继续低头看资料。
\"为什么?\"
\"没兴趣。\"
\"因为他是gay?\"我试探地问。
张鹭白抬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好笑:\"因为我是个医生,不是演员。\"
他顿了顿,\"而且...我讨厌镜头。\"
我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脸上的疤痕,顿时明白了什么。
\"随你。\"
我转移话题,\"数据分析得怎么样?\"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沉浸在资料中。
张鹭白的发烧渐渐退了,但脸色依然苍白。
傍晚时分,管家送来晚餐,他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不合胃口?\"我问。
\"没食欲。\"
他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药物副作用。\"
我观察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
这不是药物副作用,而是长期疼痛的表现。
芯片取出后的神经修复过程想必痛苦不堪,但他硬是一声不吭。
\"躺下。\"我忽然说。
\"什么?\"
\"我说躺下。\"
我站起身,从酒柜取出一瓶陈年威士忌,\"帮你缓解疼痛。\"
张鹭白警惕地看着我:\"我不喝酒。\"
\"不是用来喝的。\"
我倒了些酒在掌心,搓热后直接按在他的右手腕上。
他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抽回手。
我的指尖沿着他的疤痕轻轻按摩,暗中释放微量血族能力促进神经修复。
这种接触疗法风险很大——
如果他太敏感,可能会察觉到异常——
但看着他忍痛的样子,我冒了这个险。
\"中世纪疗法?\"
他试图开玩笑,声音却有些发抖。
\"家族秘方。\"
我专注地按摩,\"我祖父是个...传统医学爱好者。\"
张鹭白渐渐放松下来,甚至闭上了眼睛。
在灯光下,他的睫毛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异常年轻,几乎有些脆弱,完全不像那个冷硬的外科医生。
\"为什么帮我?\"
他突然问,眼睛依然闭着,\"从一开始就是。不只是为了研究,对吧?\"
我的手指停顿了一秒,继续按摩。
\"也许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某个故人。\"
\"谁?\"
\"一个法国贵族。\"
我轻声说,\"很久以前的事了。\"
张鹭白睁开眼睛,黑眸直视我的。
\"你说话常常像个活了几百岁的老人。\"
我面不改色:\"早熟而已。\"
他不再追问,但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脸上,仿佛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我假装专注于按摩,避开他的视线。
夜深了,张鹭白终于在我的坚持下回房休息。
我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火,思考着即将到来的阿尔卑斯之行。
小林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准备好了特殊装备:
银质匕首、紫外线手电、甚至还有几瓶经过伪装的血浆——
足够应付大多数突发状况。
手机震动,是小林的消息:
「小姐,刚收到消息,陈教授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往瑞士的,号码无法追踪」
我皱眉。
瑞士?
阿尔卑斯山脉横跨瑞士境内...
这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