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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冲她微微点头后再次消失不见。

如今这里只剩她一人有思维意识,秦长歌他们则完全被困于自己的魔障梦魇之中。问心台,问的就是自己的心,她虽已破了心魔,但却无法帮助他们。

可刚才怎么回事,她明明感觉是秦长歌拉了自己一把。

唐青瑶狐疑地凑到秦长歌跟前,踮起脚尖仔细看着他。此刻,秦长歌牙关紧咬,满脸痛苦,好似在经历人生至暗时刻。

“魔头,你满手血腥残害众生,实在死有余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在秦长歌的梦魇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那时他已魔功大成,却被那些名门正派围剿。

此时场景恰如当年的魔帝,他独自一人应战众仙门,却毫无畏惧,威风凛凛地站在山头,眼神睥睨。

“一群蝼蚁罢了,你们自诩正义,可当初在我杀人之时为何不出手阻拦,今日若不是为了抢夺传承,你们恐怕也不会结盟吧,都是些利欲熏心之辈,又何必装呢?我都替你们累。”

秦长歌不屑地勾起嘴角,眼神冷漠阴狠,“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魔贼张狂,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一老者横刀而立,刀声震颤似龙吟,怒吼一声后,直朝秦长歌杀去。

身后之人也立刻催动剑诀,剑气纵横,将秦长歌团团围住,“众人一起上,势必要在今日将秦长歌斩杀于剑下。”

然而,几十人同时冲上去,却被一股大力弹飞,有人在空中就被震碎了五脏六腑,整个人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飘了出去,其他人同样死伤惨重。

秦长歌望着他们的狼狈样,高声狂笑:“今日我本不想大开杀戒,可你们挑衅在先,执意要杀我祭天,没办法,我也只能手下不留情了,你们还有谁要来的?一起上吧。”

众人吃了一掌后,已大概知晓他如今的境界,顿时面面相觑起来。他太强了,抬手间便可覆灭一切,他们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可若不杀他,他们今日也难逃一死,因此他们打算最后再拼一把。

当他们再次冲上去时,秦长歌的幻影见状立刻出声阻拦,但却根本没用。他们的身影从他的幻影中穿梭而过,根本就看不到他——他不存在于那个时空,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别去送死!”秦长歌幻影高声喊道,但无一人听。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断倒下,最后化为了尸山血海。他目眦欲裂,没想到上一世的自己竟如此心狠手辣,这些人纵然有错,可也不至于全杀了。

“你都看到了吗?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吗?若是由你来执掌一切,那人间将会沦为炼狱,此后再无公平可言,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嗜杀残暴的性子,我真是替世人悲哀呀。”那老者沙哑的叹息声在秦长歌耳边回荡。

他愤然眯起眼怒吼道:“别说话了!这不是我,我也没有杀害无辜过。”

“是不是你又有何妨,总之你一定想这么做过,这一路走来多少人辱你、杀你,你何必要以德报怨,不如听我的,效仿当初的魔帝,直接杀了他们了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武力才能镇压,只有强者才能让他们屈服,这不是很省事儿吗?”老者开始缓缓诱导秦长歌,意图挑起他心中的杀念,“只要你杀了人,心中的魔障便再也破不了,而这也是秦长歌之前所担忧的,他体内确实有魔帝残魂,甚至也常常有过嗜杀的念头,可都被他给压下了。”

“不能沦为杀人机器!住嘴!”他厉声呵斥,但那声音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别怕,我向你保证,只要杀了他们,你就能顺利通过问心台,别忘了,来到了我这儿,就要直面你内心的恐惧,你越是逃脱,越会为之所困。”

秦长歌闭眼调息,打算将这些植入自己脑中的污言秽语全部都给清除出去。没有人可以主导他的思想,不管何种境地,他都不会放弃自己,他与曾经的魔帝有着本质之分,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想活下去,尽其所能地活着。

“你错了。”等再次睁眼时,秦长歌不再心烦意躁,反而冷静地跟他分析起来,“我并不觉得他做错了,残杀无辜,那不过是他自保的手段而已,再说了,那群挑事者真的无辜吗?若不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辱骂魔帝,又怎会遭此横祸?说到底,是他们恶果自尝,活该如此。”

对方没料到秦长歌竟然这么快想通这点,还想继续动摇他的心:“可他们罪不至死,魔帝心中纵然有气,打他们一顿出气也无妨,又何必要把他们全都杀害了呢?他们修行不易,为何不肯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所以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我完全不认同,况且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这里困不住我,我之所以进来只是想看看这问心台在搞什么把戏。”

困不住他,这简直是老者这么多年来听到的天大笑话,问心台上不管是魔神还是古帝,只要到了此地,他们都得乖乖接受问心考验,可秦长歌却说他是故意进来的,简直可笑。

然而正当他要嘲讽时,秦长歌却打了个响指,刹那间周遭所有的幻象全部都消失了。

秦长歌站起身轻拍了下身上尘土,一抬眼,就看到了正踮脚凑近他瞧的唐青瑶。两人似乎都没想到对方会有此举动,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唐青瑶的脸霎时就红了,甚至连耳根子都是,她尴尬地咳嗽两声,紧张道:“你醒了,我刚才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出事了。”

秦长歌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但却莫名觉得眼下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他眨眨眼睛,随后快速转过头:“已经没事了,多谢你惦记。”

“我倒也没做什么,只是你刚才是不是救了我?”唐青瑶追问。

“什么时候?”

“就是我在进入幻象差点被困于其中时,你拉了我一把,也正因为有你出手相助,所以我才能安然无恙地破了梦魇,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唐青瑶紧张地问,这不过才发生的事儿,他怎么看着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是我……”秦长歌刚要否定,忽然想到什么,又囫囵地叹口气,“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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