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道的浊浪拍打着沉船残骸，，燕红叶的指尖划过 “飞鲨骑” 特制的潜水镜。镜片映出令人心悸的景象：百艘元军粮船的残骸横七竖八地堵在河道中央，桅杆像折断的肋骨指向天空，船板间的缝隙里卡着淹死的士兵，灵脉符的蓝光在水底幽幽闪烁，与河泥里的沼气形成诡异的共鸣。
“将军，探测器显示沉船下有暗桩。” 副将阿鲛的声音带着潜水头盔的闷响，他手中的铜管探测器正冒着气泡，铜管末端的灵脉针指向河底，“元军在船底绑了铁链，把沉船串成了铁索阵。” 水面突然泛起漩涡，那是暗桩搅动水流的征兆，有艘半沉的粮船在漩涡中微微晃动，露出船板上 “大都督府” 的朱印。
燕红叶的 “飞鲨骑” 已在岸边待命。三十名队员穿着鞣制的鲨鱼皮潜水服，腰间别着水下火铳与爆破筒，脚蹼拍打着岸边的鹅卵石，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银亮。她望着河道中央那片黑压压的沉船区，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 —— 这是她每次潜水前的习惯，清凉的味道能让头脑更清醒。
“分三组行动。” 燕红叶的潜水镜反射着河面的波光，“左组清理暗桩，右组剪断铁链，中组负责安置爆破筒。” 她拍了拍阿鲛的肩膀，鲨鱼皮潜水服上的鳞片状纹路与他的动作同步起伏，“记住，水下灵脉紊乱，火铳只能近距离使用。”
潜水头盔的面罩合上时，世界瞬间陷入寂静。燕红叶带头跃入黄河，冰冷的河水立刻包裹全身，潜水服的灵脉符在接触水流后亮起，像层薄薄的暖膜护住体温。她调整呼吸，鳍状脚蹼轻轻一划，身体如箭般射向最近的沉船，船身的裂缝里，还卡着半袋发霉的糙米，灵脉光带正从米袋里渗出，与河泥的浊气纠缠。
左组的 “飞鲨骑” 已开始清理暗桩。那些碗口粗的木桩上缠着倒刺铁网，网眼挂着水草与浮尸，灵脉符的蓝光顺着木桩蔓延，在河底织成防御阵。队员阿水的水下火铳突然开火，铅弹裹着磁石粉末击中灵脉符，蓝光在爆炸声中溃散，倒刺铁网瞬间失去韧性，被他用特制的剪铁钳剪断。
燕红叶在沉船底部发现了铁链的接头。那些铁链比手臂还粗，链环上刻着灵脉符，每节链环都在缓慢转动，将沉船的灵脉汇聚到河中央的主链。她从腰间解下爆破筒，调整引信的灵脉频率 —— 这是南宫云特意改良的水下引信，能避开河泥的浊气干扰。
突然，一串气泡从斜下方升起。燕红叶的潜水镜立刻转向，发现两名元军潜水兵正躲在沉船的货舱里，他们的青铜潜水头盔上，龙形纹与主链的灵脉符完全同步。显然，元军早有防备，留下了 “守沉船” 的死士。
“解决他们！” 燕红叶的手势在水下划出残影。右组的队员立刻包抄过去，水下火铳的铅弹穿透青铜头盔的观察窗，河水瞬间被染红。垂死的元军潜水兵试图引爆身上的炸药，却被燕红叶甩出的短刀刺穿手腕，刀刃上的蚀灵粉迅速腐蚀了引信，只留下串无用的火花。
中组的爆破筒已安置完毕。燕红叶检查着最后一根引信，发现有艘沉船的灵脉符正与主链产生共振，若直接引爆可能引发连环爆炸，波及下游的抗虏军粮队。她立刻调整方案，让队员在那艘船周围多布三个缓冲炸药，用冲击波抵消共振。
浮出水面换气时，燕红叶看见赵猛的羊皮筏正停在南岸。飞虎队队长举着狼头护腕，红光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 那是约定的起爆信号。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下，在主链的最关键处，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
爆炸在水下形成巨大的冲击波。燕红叶被气浪掀得撞到沉船残骸，潜水头盔的面罩裂开细纹，她忍着剧痛望去，只见百艘沉船在连环爆炸中解体，铁链被炸成数截，暗桩的碎片像雨点般沉入河底。浑浊的河水被炸开一道宽约十丈的缺口，阳光终于能穿透水层，照在河底的沙床上，映出 “飞鲨骑” 队员们的身影。
清障工作比预想的更艰难。有艘半沉的粮船在爆炸中横了过来，正好堵住刚炸开的缺口。燕红叶的潜水镜已布满裂纹，她干脆扯掉头盔，露出被河水浸湿的长发，灵脉符在她的脖颈上亮起，与沉船的灵脉产生共鸣：“用最后的爆破筒，炸船尾！”
最后的爆炸将缺口拓宽到二十丈。当燕红叶带着 “飞鲨骑” 浮出水面时，浑身都被油污与血水污染，鲨鱼皮潜水服多处破损，灵脉符的光芒微弱如烛火。但他们的眼神里都燃着光 —— 河道中央，已出现一条可供粮船通过的水道，虽然狭窄，却足以让抗虏军的补给船队穿过。
赵猛的羊皮筏立刻靠过来，飞虎队队长用铁链将燕红叶拽上船，断腿的木板在颠簸中发出呻吟：“丫头，你们创造了奇迹！” 他指着水道尽头，抗虏军的粮船已扬起风帆，最前面的船头插着狼头旗，在阳光下猎猎作响。
燕红叶望着水下仍在冒泡的残骸，突然发现有片灵脉光带顺着水流漂向下游。她知道那是龙脊碎片的气息 —— 元军在粮船里藏了龙脊残部，沉船阻塞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让这些残部顺流而下，偷袭抗虏军的后方。
“阿鲛，带一半人追！” 燕红叶的水下火铳重新上弹，“剩下的跟我巩固水道！” 她的目光扫过疲惫的 “飞鲨骑” 队员，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河泥，却没人退缩。当第一艘抗虏军粮船通过缺口时，船员们对着 “飞鲨骑” 挥手欢呼，他们不知道，这些水下英雄刚从死神手里夺回了这条生命线。
夕阳西下时，黄河水道已畅通无阻。燕红叶坐在沉船的残骸上，看着粮船首尾相接的景象，潜水头盔放在身边，镜片里映出漫天晚霞。她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颗薄荷糖，这颗糖在水下被压得变了形，却依然带着清凉的味道 —— 就像这场胜利，来得艰难，却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