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院内，秦家三口坐在饭桌前，气氛有些压抑。
秦朔：“爷爷，小叔真的回不去了吗？”
秦老爷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小朔啊，爷爷也不想这样，可人走茶凉，我也只能帮你小叔斡旋到这个地步了。”
秦朔低着头，不说话了。
半年前石城特大连环杀人案告破，他立功了，工作调动，他现在被调到了市局。
而他的小叔秦正澜也抓到机会，直接调回了京城工作。
可就在前不久，他小叔因为工作失误被调查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了。
爷爷离开京城很多年，拼着最后一后一点脸面才把人保住，但工作肯定是没了。
“那小叔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秦老爷子看着空掉的酒杯半晌，转而说道：“爷爷也没什么愿望，就希望咱们这一家人好好的。”
“爷爷，我们肯定会好好的。”
秦朔站起身，帮奶奶收拾桌子。
“小朔，你工作也辛苦，奶奶来洗吧。”秦奶奶担忧的看着秦朔。
“奶，我现在工作没那么忙了，您去休息吧，这里放着我来就行。”
“那行吧。”
秦奶奶又看了他几眼，这才拿着抹布走出厨房。
厨房只剩水流哗哗声，秦朔刚洗完最后一只碗，抬手的动作顿住了。
眼前水龙头流出的水正慢慢变粉，接着是深绯，最后成了像血一样的红。
那红色漫过碗沿，溅在他手背上，甚至有一滴溅到眼皮上。
“小硕，想吃葡萄还是桃子？”秦奶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秦朔深吸了一口气：“我都洗一点吧。”
“行。”
再低头时，水龙头里已是清澈的水，池里泡沫雪白，刚才的红像从未存在过。
和他梦中一样。
临睡前秦朔给秦正澜打了个电话：“小叔，你还好吗？”
“是小朔啊。”
秦正澜的语调轻快，但难言沙哑：“小叔还行，晚上刚和朋友吃过饭，过几天就准备去朋友开的安保公司上班了。进去就是管理层，比之前赚的多很多。”
秦朔是因为父母的原因才想当警察的，而秦正澜当警察是他从小的梦想，并一直以这份工作自豪。
甚至为此可以不谈恋爱，工作到没时间回家。
“小叔，如果不想在那边，你可以回石城的。我们全家一起努努力，虽然不能让你官复原职，但至少能让你回聘做个顾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小朔，你爷爷老了，人情也用完了。我之前没来京城还好，但这次的事情之后我若回去，保不准他们会向石城伸手。”
他叹了口气：“让你爷爷安稳度过晚年吧，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叔在这边赚钱，你在石城好好工作顺便照顾好你爷爷奶奶。”
“小叔，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手变本加厉。”秦朔的语气冷了下来。
“小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这些年我都在工作，这都快四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清闲下来也好。没准儿过不了几天，我就能给你找个小婶。”
秦朔没开灯，挂了电话走到阳台抽烟。
什么结婚，什么赚钱，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借口。
他小叔是想留在京城当个活靶子，好让他和爷爷在石城能安稳生活。
他小叔这么多年不找对象不结婚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现在他孑然一身还好，可一但有了妻子和孩子，对方难免会报复。
而他，现在虽然被调到市局了，就算他破案能力不错，有那夫妻俩阻挠，他以后也很难再进一步。
明明是那个恶心的家伙自己做错事，害死了他的父母，可到头来，却是他们一家在夹着尾巴做人。
凭什么？
晚上秦朔又做了那个梦，血淋淋的梦。
确切地说这个梦从他小叔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有断过。
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查看，早上5：36分。
外面依旧是黑天，只有秋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继续躺一会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秦队，这边接到报警，酒吧街那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秦朔立即下床：“具体地址发给我。”
“好的。”
他简单洗了把脸，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上车之后看了眼手机他微微蹙眉，零点半酒吧，他是有些印象的，似乎是老板背景不简单。
他一边开车，一边将电话又拨打了回去：“我正在往现场赶，和我说说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