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巧儿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哼,英雄可不是你这样的,就知道放狠话,有什么用?我不妨告诉你,我可没动那个骚婆娘,你就别在这儿瞎想了。”
张虎威一听这话,先是冷笑一声,随后一脸自嘲地摇了摇头,满脸不信地说道:“谁信啊?嗯?你说什么?你没动她?哼,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可话虽如此,他的眼神里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出现了一丝光亮,心里头隐隐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灵巧儿说的是真的?
灵巧儿冷冷一笑,伸手拆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她看着张虎威,挑了挑眉,说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动她?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张虎威定睛一看,顿时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说道:“天啊,怪不得,我说世上哪有如此俊秀的男子,原来…… 哼,你举手投足间,比男人还男人,想我张虎威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真的没敢往这方面去猜测…… 你竟然……” 他实在是太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灵巧儿竟是女儿身,一时间,心里头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继续愤怒了。
灵巧儿冷冷一笑,又不慌不忙地将头发重新系上,一边系一边说道:“嗯,你还真以为我动了你的女人是吧?哼,我看呐,是你的心太脏了,所以才觉得世间一切都脏,净往那些不堪的事儿上想。”
张虎威听了,又是冷冷一笑,撇了撇嘴,说道:“哼,却也未必,这个世界上,女子和女子之间的事儿,谁说得准,谁知道你到底做没做。” 那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怀疑与嘲讽。
灵巧儿一听,冷冷一笑,扭头朝着旁边的守卫喊道:“来人呐,他要是再敢继续说下去,你们就把他给阉了,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嘴欠!”
张虎威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赶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灵巧儿,一脸严肃地问道:“无官无职,又是女子之身,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行事如此…… 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灵巧儿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说道:“我,是东大国的人,小时候运气不好,被人贩子给拐了去,然后卖给了真定卫家当丫环。后来,跟着我家娘子主人嫁到了苏家,说是去暖床的。”
张虎威一听这话,刹那间就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就连旁边站着的两个兵士,也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灵巧儿,显然都被她这一番话给惊到了。
张虎威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依旧是满脸诧异,磕磕巴巴地说道:“你…… 陪嫁…… 陪嫁…… 暖床…… 暖…… 丫环…… 这…… 这也太……”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行事嚣张至极、无耻下流手段百出的人,居然有着这样的出身背景,这反差也太大了些。
灵巧儿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你看我活得多通透?新婚当夜,我就和我家娘子主人的夫君一起喝酒,结果那家伙酒量不行,直接就被我给喝死了。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带着娘子主人做起了生意,后来也是阴差阳错的,替郭晟抓住了那个破关的灭世之雪两次,就这么着,得到了郭晟的信任,相约一起去打太原府。然后他分给了我一半的兵力,我走马岭关,他走黄榆关,谁先进入山西谁回援,你看,咱们这不就是因此对上的嘛。”
张虎威听了,更是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上,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 你们这是疯了吧?就这么点儿人,居然就敢去打我朝都城?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啊!”
灵巧儿却冷冷地甩了甩手,满脸不屑地说道:“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棒槌似的。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跟你讲故事听的,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老子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还不是个儿。所以,你就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好汉了,老子一个陪嫁暖床的丫环,一路这么杀过来,这一路上,碰到的人有那无辜的,也有那罪有应得的,我可是什么都见识过了。而你,一开始就是从行伍里起家的,身边甚至还有一两个靠山相助,就这样,还不是败在了我手里,你说你有什么可狂的?哼!”
张虎威听了这话,眼睛眨了眨,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可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心里头虽然不服气,可却实在是无从反驳。毕竟,陪嫁丫环,还是那种暖床的,在这世上的地位那是低得可怜,和猫狗也没什么两样了,不暖床的话,或许还能盼着嫁个好人家,可一旦暖了床,那基本就跟主人豢养的牲口差不多了,连宠物都算不上,毕竟宠物还得主人宠着,可她们,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张虎威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厉害厉害,听了你的出身,我都差点忍不住掉泪了。连灭世之雪那样的人物都能帮你,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能耐,不过我想说,咱们之间的恩怨,从此就一笔勾销吧,我也不再记恨你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你看行不行?”
灵巧儿呵呵一笑,嘲讽地说道:“你求我?我凭什么答应你?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求我?”
张虎威一听,顿时愤怒地大声喝道:“就算你要让我死,那至少也得问我有没有什么遗愿吧?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好歹我也是条汉子!”
灵巧儿却只是摇了摇头,满脸冷漠地说道:“你想得倒美,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嚣张的样子,你死了就死了呗,还想留什么遗愿?哼,我能让你吃顿饱饭,那都算是对你够仁慈的了,你就别奢望别的了。”
张虎威冷冷地摇了摇头,一脸悲愤地说道:“果然,小人要是狠起来,那可真是要人命啊,你…… 你这人怎么如此冷血无情!”
灵巧儿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所以啊,刚才我那么做,也就是为了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也尝尝那种被人拿捏的滋味儿。不过,我可告诉你,过一会儿我没准儿就把宋凝娘子送给将士们共享了,哈哈…… 现在你输了,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乖乖地跟着我的指挥走就行了。我这会儿已经爽了,至于你嘛,好自为之吧,哼!”
张虎威一听这话,顿时愤怒得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朝着灵巧儿扑了过去,可那绳索紧紧地绑着他,只扯得他一个踉跄,又被拉了回去,他愤怒地吼道:“凌鍫,我求你了,我只要求一件事,你就答应我吧,求求你了!” 那声音里满是哀求,与之前的嚣张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灵巧儿回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慢悠悠地说道:“你拿什么求我?你现在不过是敌国的张帅,是阶下之囚,更是个败军之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来求我?哼!”
张虎威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咬了咬牙说道:“我…… 我有铜钱三百贯,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你看行不行?”
灵巧儿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我经营的苏记,一个月的利润也有三百贯,你这点儿钱,还想拿来收买我,你也太天真了吧,哼!”
张虎威听了,又皱着眉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有…… 我有……” 可一时之间,却又似乎不知道该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灵巧儿了,那副着急又无奈的样子,看着还挺可怜的。
张虎威神色黯然地看着灵巧儿,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如果我现在选择投降,你会接受吗?”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期待,仿佛这个决定对他而言,是经过了内心无数挣扎才问出口的。
灵巧儿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审视,不紧不慢地说道:“记得我之前跟楼君长说过,人一旦决定投降,从那一刻起,过去的那个自己,其实就已经死了,就得和从前的一切彻底做个了断,不能再有丝毫的藕断丝连,更不能三心二意。昨日种种已然过去,你能做到这般决然吗?”
张虎威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什么,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先和营帐里面的那个贱人做个了断,然后…… 然后我再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吧。”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决绝,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灵巧儿略带嘲讽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请求的事情,恐怕就是这件事吧?” 那眼神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透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锐利。
张虎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再次默默地点了点头,默认了灵巧儿的猜测。
灵巧儿见状,同样点了点头,随后高声说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打算怎么个了断法。来人呐,打开囚笼,放了他……”
一旁的兵士一听,顿时面露犹豫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郎君…… 他…… 他万一要是趁机闹事可怎么办?” 那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显然对张虎威并不放心。
灵巧儿却没有理会兵士的顾虑,再次示意他们照做,兵士这才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囚笼的门,而后又在灵巧儿的眼神示意下,犹犹豫豫地给张虎威打开了手镣脚铐。
张虎威揉了揉被铐得有些麻木的手腕,双手相互活动了几下,让血液流通起来,接着狠狠地瞪了灵巧儿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服气。灵巧儿却不以为意,对着他诡秘地一笑,身形一闪,轻巧地闪开了身体,以防张虎威突然发难。
可没想到,张虎威还真就忽然发动了偷袭,猛地伸出一只手,朝着灵巧儿抓了过去,那动作虽然因为饥饿和虚弱显得有些迟缓,但也带着一股狠劲儿。灵巧儿却不慌不忙,肩膀微微一塌,巧妙地避开了这一抓,紧接着飞起一脚,朝着张虎威踹了过去。张虎威本就饿得晕头转向,动作本就不够敏捷,再加上刚才一心想着偷袭,没留神防备,竟直接被灵巧儿这一脚踹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狼狈不堪。
那两个兵士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扯着嗓子吱哇乱叫着,不顾一切地朝着张虎威扑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握着兵器,仿佛张虎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灵巧儿见状,赶忙拍了拍手,大声喊道:“哎哎哎,别这样,他没有恶意的,只是心里不服气罢了,都别冲动啊!” 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两个冲动的兵士渐渐冷静了下来。
张虎威见兵士没有继续往前扑,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灵巧儿,嘴里喃喃道:“你…… 你真的是个女人?这……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刚刚那几下交手,可是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灵巧儿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嗯,不错,我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儿吧。行了,别废话了,你赶紧去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了断。” 说罢,朝营帐的方向努了努嘴。
张虎威这才转身,缓缓朝着营帐走去。他一进营帐,映入眼帘的便是床上那不堪的景象,那个曾经他视为珍宝,甚至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女人,此刻正以一种无尽风韵的姿态躺在别人的床上,这一幕,让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