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母气得浑身发抖:\"盛纮!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提拔你入京为官的!如今翅膀硬了,就敢瞧不起我王家了?\"
她转向王大娘子:\"妹妹,你也是这个意思?\"
王大娘子左右为难:\"姐姐,长柏的婚事毕竟是老爷做主...\"
\"好!你们盛家好得很!\"康姨母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留下一地狼藉。
......
三日后,王老太太的帖子送到了盛府,要盛纮夫妇过府一叙。盛纮心知不妙,却不得不去。
王老太太端坐正堂,两旁坐着康姨母和其他几位王家女眷,气氛凝重。
\"女婿啊,\"王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你看不上我王家的姑娘?\"
盛纮连忙躬身:\"岳母言重了。小婿只是觉得长柏与海家姑娘更为合适...\"
\"合适?\"康姨母插嘴,\"母亲,您是没听见妹夫当时那语气,好像我们允儿是什么下贱胚子似的!\"
王大娘子急得直跺脚:\"姐姐!你怎能这样曲解老爷的意思?\"
王老太太抬手制止:\"好了。\"她看向盛纮,\"海家姑娘的事暂且不提。老身只问你,允儿这孩子哪里不好?\"
盛纮额头见汗:\"允儿自然是个好孩子,只是...\"
\"只是什么?\"王老太太声音一沉,\"莫非真如谣传所说,你们盛家如今攀上了贵妃娘娘,就瞧不起亲戚了?\"
\"岳母明鉴!\"盛纮连忙解释,\"绝无此事!\"
王老太太冷哼一声:\"那墨兰丫头在宴府是如何对待她姨母的?听说连杯茶都没让人喝完就赶客了?\"
盛纮心中一惊——这谣言竟传得如此离谱?
\"岳母,此事恐有误会...\"
\"误会?\"康姨母尖声道,\"我亲自登门,她一个晚辈连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如今又阻挠允儿与长柏的婚事,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王老太太叹气:\"女婿啊,不是老身说你。盛家如今虽然显赫,但根基尚浅。若连亲戚都不帮衬,将来有个风吹草动,谁还会伸手相助?\"
盛纮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连连称是。最终,在王老太太的\"调解\"下,他不得不答应\"再考虑考虑\"长柏与允儿的婚事。
回府的马车上,王大娘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老爷,这可如何是好?长柏的性子您知道的,若硬塞给他一个不喜欢的...\"
盛纮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先拖着吧。海家那边加紧走动,若能尽快定下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的日子里,关于墨兰\"忘恩负义\"、\"攀高踩低\"的谣言在盛府内越传越盛。连林栖阁的下人们出了院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听说了吗?四姑娘如今连亲姨母都不认了...\"
\"可不是,仗着贵妃娘娘的势,连老太太的话都敢驳...\"
\"啧啧,庶女就是庶女,一朝得势就忘了本...\"
这些闲言碎语很快传到了墨兰耳中。这日,她正在绣花,侍女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墨兰手中的针线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康姨母这是要与我撕破脸了?\"
侍女忧心忡忡:\"姑娘,现在府里上下都在议论,连大夫人都被惊动了...\"
墨兰放下绣绷,起身走到窗前。院中海棠开得正艳,却无人欣赏。
\"备轿,我要回盛府一趟。\"
侍女一惊:\"姑娘要亲自去解释?\"
\"解释?\"墨兰冷笑,\"我为何要解释?\"她转身,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去请相公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不多时,宴明远匆匆赶来。听完事情原委,他眉头紧锁:\"康家这是要逼盛家就范啊。\"
墨兰咬牙:\"她想得美!长柏哥哥的婚事岂能由她摆布?\"
宴明远沉思片刻:\"娘子别急。康家虽有些势力,但毕竟不如从前。倒是这谣言...\"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墨兰眼中含泪,\"但不能连累长姐的名声。那些人说什么'仗着贵妃娘娘的势',这不是给长姐抹黑吗?\"
宴明远握住她的手:\"为夫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请贵妃娘娘出面。\"宴明远低声道,\"不需要明着说什么,只要娘娘在适当的场合表示一下对娘家的关切,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墨兰眼睛一亮:\"相公是说...\"
\"康家之所以敢如此放肆,无非是觉得贵妃娘娘不会为这等小事出面。\"宴明远胸有成竹,\"若娘娘稍作表示,他们自会知难而退。\"
墨兰思索片刻,重重点头:\"我这就请示长姐。\"
宴明远又补充道:\"另外,娘子回盛府时,不妨带上些厚礼,特别是给王大娘子和老太太的。礼数周到,旁人自然无话可说。\"
墨兰感激地看着夫君:\"多谢相公提点。\"
宴明远轻抚她的发丝:\"夫妻一体,何须言谢?\"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过,这康姨母如此欺人太甚,总要让她长点记性。\"
墨兰靠在他胸前,心中已有了计较。明日回盛府,她不仅要平息这场风波,更要让康姨母知道——如今的盛墨兰,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