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宗门会武举行还有几天,杜如雪收到云衍商队遇险的消息,没怎么思考就赶了过去,因为她得到一些唐曦出没在附近的风声,所以想顺便去找找唐曦。
唐狸因为唐曦一直没有消息,整个人瘦了很多,杜如雪心疼得厉害,多次出去寻找,却均未寻到唐曦的身影。
云衍商队是由薛烛几个师兄弟轮流带队,碰巧这次出去的是薛烛。
他们没按照原定日期回来,又有人传信说他们在晓春镇附近的山林迷失了方向。
杜如雪来到晓春镇外,被早有准备的虎妖袭击,对面来的妖太多,为首的还是一只金丹大妖,她不想做纠缠,只想快点找到商队他们。
在边打边退时,她发现它们做了十足的准备,好似今天非要把她杀死在此处一般。
退入城中,她被扑面而来的虎妖打中,整只手臂自肩膀处脱臼,整个人摔了出去,掉入它们准备的离魂阵中。
“慢着。”她阻止想要启动阵法的虎妖,咬牙切齿道:“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虎妖不屑笑道:“本君凭什么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手下败将。”
“你告诉我,作为报答,我助你登上妖王之位。”杜如雪不卑不亢的自下而上的直视他的目光。
虎妖见她如此自信,来了些兴趣,道:“哦,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帮本君坐上妖王的位置?”
“你的实力不弱,但我却未曾听说过你的名号,到现在还没统一妖族的原因,大概是你的出身问题。”
“我是鬼城少主,你跟我去夺回鬼城,我再献城给你,如此你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统一妖族。”杜如雪将计划娓娓道来,藏在身后的手指正在用血画破阵符。
“这办法倒是新鲜,不过你怎么确定本君与你联手,能拿回鬼城?”虎妖好奇的看着她。
杜如雪勾唇:“果然,与你勾结的应该是天镜,天锤之辈吧,也就只有他们把我的身份挂在嘴边大肆宣扬,藏在背后的鼠辈迟早会自食恶果。”
“回答本君!”虎妖大吼,露出虎头。
“就凭你也想做妖王,做梦。”杜如雪滴下最后一滴血,掷地有声道:“阵,破。”
离魂阵的阵法结界瞬间破碎。
还没等杜如雪出手,虎妖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场扑面而来,立马逃之夭夭了。
唐曦从废墟里走出来,看到杜如雪那刻还讶异了一瞬,“小雪,你怎么在这?刚刚……”
杜如雪扶着右肩起身,仔细的打量眼前人,确认是唐曦后才忍不住委屈的质问:“师祖,我的信你没收到吗?”
她可是一连寄出去四封。
“什么信?”唐曦扶着她坐下,替她接回脱臼的地方。
“师尊她……”杜如雪欲言又止,阻止还是替自己疗伤的唐曦,回身跪了下去,难受道:“我没保护好师尊,辜负了您的寄托,对不起。”
“小狸怎么了?前段时间她不是寄信给我说自己好好的,我这几个月太忙,被人妖鬼魔四族盯上,不想连累你们,所以就没回信。”唐曦扶起她。
“所以您仙逝的消息是您传出去的?”杜如雪猜测道。
“嗯,我知道这样子小狸肯定会很伤心。”唐曦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样做,可她和主系统做了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导致她现在空有境界,灵力却时有滞涩。
“师尊的事回去再说。”杜如雪召出剑,见唐曦没跟上来,嗫嚅了两下才道:“您还不能回去吗?”
“小狸她……”
“师尊她找到了寻死之道,我劝不动,所以才想让您回去。”杜如雪面无表情的盯着唐曦,她不说唐狸修炼禁术的事,单纯是因为周围可能有耳朵。
唐曦心下一紧,踏上杜如雪的剑,“我与你同乘。”
“您?”杜如雪心里有不好的猜测。
“别问那么多了,带我回去见小狸,薛烛他们今早便回去了。”
她看到杜如雪出现在这里,便猜出来杜如雪是被人算计过来的,目的大概和过几天的宗门会武有关,这半年里她也听说过杜如雪的事迹。
“你受伤了,宗门会武就别参加了。”唐曦暗示她。
杜如雪默不作声,过了好久才问出自己最想问唐曦的问题,“您觉得您这些年做的努力有意义吗?大战就大战,别的宗门都没人管,您为什么要去管?”
她这话说的责怪意味很浓重,唐曦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她:“芸芸众生,衍衍其行,这是我开宗立派的初心,我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可是现在它变好了吗?”杜如雪冷硬的问她。
唐曦再次沉默,想到自己在晓春镇救下的那个女孩子,心底被激起的黑暗瞬间被压了下去,这个世界还有好的人,这个世界还能救,就算不是为了这个世界,也要为了那些好人,为了那个女孩子。
“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或许我不是那个救世主,但不能否认我做的事。并且我不曾想做这救世主,我起初唯一想救的,只有小狸一人。”
如果可以,唐曦宁愿不被抓来当这个救世主。
主系统留心杜如雪的话,用系统数据清洗了一番,猛然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什么。
“可师尊现在不想活,是什么原因,相信您也应该很清楚。”来到云衍宗,她们落在院子里,杜如雪冷冰冰的对她说完这句话就径直离开。
唐曦心神一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低声喃喃:“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不,是我错了。”主系统欲哭无泪道。
“什么意思?”唐曦问它。
“就是。”主系统自责到想扣出自己的数据库,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唉,你先去看看唐狸吧,我……晚点和你说。”
唐曦回头,看到憔悴的唐狸倚靠在门边上,整颗心像是被人捶打一样,痛得她说不出话,快步迎上去接住要摔跤的唐狸。
“母亲,我好想你。”唐狸紧紧抱住母亲,整个人失声痛哭起来。
唐曦看着瘦了不止一圈的唐狸,双颊凹陷得没个人样,搂在怀里还轻飘飘的,瘦小得像当初那只病弱的狸猫。
主系统趁机再次为唐狸检测气运与能量,发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它带错人了,救世主应该是唐狸。
它自责无比,如果自己没搞错,或许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糟,无数次轮回救世的原因可以归咎于它带错了救世主。
若它第一次带的是唐狸而不是唐曦,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它造就了她们这对母女的困难,如果不是它带错救世主,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便只能将错就错。
“我现在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两件事。”主系统很严肃的对唐曦说。
“嗯。”唐曦抱着唐狸坐在床边。
“第一,唐狸才是救世主,我当初带错人了,对不起。”
“第二,唐狸她……身上有灵力。”
“你是说,你身为主系统,掌管千千万万个系统的主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检测出错误信息?”唐曦在脑海里冷冷质问它。
“嗯……”主系统有些心虚。
唐曦不想再理它了,她拍了拍唐狸的背,温柔道:“宝宝,你身上哪来的灵力?”
唐狸沉默了一下,闭着眼睛回答:“阿雪给我的。”
在暗处偷听的杜如雪:“……”
她和唐狸已经大半年没说过话,没碰过面,她倒是想给,可唐狸都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