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弟弟!”
“还有你同学,一并给你带过来。你放心,一个都不会少!”
“我保证没有人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班哥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刘龙羽的表情,试图从那冷峻的面容上找到一丝缓和的迹象。
“让你的人全部都进到这间屋子里面。”
刘龙羽斜着眼睛,冷冷地扫了一圈那些手里还拿着棍棒的黑衣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班哥的爪牙,他绝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忽然窜出来给自己闷头一棍。
尽管班哥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但他手底下说不定就有那些心怀不轨、想趁机除掉班哥自己坐上老大位置的人,从而对自己下手。
班哥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急忙应允,扯着嗓子对那些小弟喊道:“都给我进去,快!”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但在班哥的厉声催促下,还是纷纷走进了刘龙羽之前的那间房子。
随后刘龙羽大步上前,关上了门,并用力反锁,这才微微松开了勒住班哥脖子的手,冷冷地说道:“带我去。”
等刘龙羽和班哥两人赶到万人坑的时候,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坑里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骨,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还带着些许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刘龙羽的眼神急切地在这片恐怖的场景中搜寻着,然而,哪里还有小高飞的身影?
“人呢?”
刘龙羽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焦急而变得沙哑,他厉声问道。
那声音仿佛要穿透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不仅如此,刘龙羽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芒,当他拽着班哥踏入万人坑时,坑底蒸腾的腐气突然凝结成霜。
那些散落的骸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晶簇,在月色中如同千万只窥视的眼睛。
一直紧握匕首的刘龙羽忽然感觉掌心一凉。
刀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长割伤了他的手掌。
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地瞬间,竟在冻土上灼出嘶嘶白烟。
随后,一串神秘的文字从腐烂气息中缓缓升腾。
t’chak-nu!t’chak-nu!t’chak-nu!
这种声音低沉悠扬,像一种古老的咒语。
刘龙羽只觉得头痛像要炸开一样。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
随后蹲了下去。
他不断用已经变得非常短的刀柄敲打着自己的头。
血液从额头流出又从脸上滑落到升腾在空中的金色文字中。
随后红色和金色缠绕成两条头尾相咬合的龙或是蛇。
站在一侧的班哥见状,只想快速逃开。
却发现自己双脚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一动不能动。
他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刘龙羽发疯。
随后。
那些古老的经文从脑海和耳边消失。
一股悲伤的气息钻入了刘龙羽的脑海里,刻下印记。
一帧帧小高飞和刘龙羽相处的画面碎片从刘龙羽脑海中飘舞出来,随后一张张被击碎。
刘龙羽只觉得心痛欲裂。
他甚至还看到了小高飞被人从十几米高的悬崖上踢了下来。
小小的身体滚动的很快。
被树枝拦截,被石头撞击,被沙石摩擦。
小高飞圆滚滚的小胖手,被割伤,被撕裂……
直到面目全非......
刘龙羽双眼通红。
这种悲伤被无限放大。
他忽然想站起来毁天灭地。
随后,刘龙羽大声喊道:“我弟弟究竟在哪里!!!谁告诉我!你们不说,就要死!!!”
站在一边的班哥吓得浑身哆嗦,像个筛糠似的,他用颤抖的手指了东边又指西边,结结巴巴地说:“我记得……我记得……”
“你记得什么?你是不是在骗我?”
疯癫的刘龙羽猛地抬起手中的刀,那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扎下。
班哥瞬间举起手投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让人……”
“我让长毛把人带到这里,他说只是把孩子推到了坑里,并没有掩埋,也没有杀他。”
“我也不知道孩子去哪里了。”
“真的。不信你问长毛。”
话一出口,班哥才如梦初醒。
想起长毛已经死在刘龙羽的手里了。
他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会找长毛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呆瓜去处理这件事情。
现在想找第二个人问都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他秘密让长毛去办的,其他人根本不知情。
看着班哥那因为恐惧和懊悔而扭曲的脸,以及不像说谎时的颤抖模样。
刘龙羽眯着眼睛,眼中闪过暴虐和理智相互交叠。
脸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生病了。
刘龙羽心里只有这一种错觉。
“你放心,羽哥,只要人在这里丢的,就一定会找到的!”
“羽哥,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弟弟后来醒过来了,自己爬起来走了?”
班哥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刘龙羽的反应,希望这个猜测能让刘龙羽冷静下来。
其实,班哥说的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小高飞是那么机灵的一个孩子,平日里就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况且长毛回来的时候手上并没有沾染血,也没有泥土,从这些迹象来看,长毛确实没有对小高飞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可是,小高飞如果真的脱困,他怎么会不会来找自己呢?
还有,刚才那比梦还要真实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刘龙羽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个问题像一团乱麻,在他的脑海中纠结缠绕,怎么也想不通。
见刘龙羽不说话,班哥只感觉肩膀上的伤口散发出来的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侵蚀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他低声求饶道:“羽哥,羽哥,找孩子的事情,我知道你很急,可是我也快血流而亡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忙,你让我先止血行不行?”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此刻的班哥,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威风,完全就是一个垂死挣扎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