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我站在教学楼转角处，看着远处操场上隐约晃动的人影。昨夜的演练早已结束，而此刻的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紧张。
林悦从临时指挥点跑来，手里紧攥着平板电脑，脸色比清晨还要冷上几分：“监控显示西侧通道有异常移动。”
我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六点零七分，敌方比预期早了至少半小时发起行动。
“通知所有人，进入一级戒备。”我说完，转身朝东侧防线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却没有任何慌乱。系统虽然部分失效，但它留下的痕迹足够让我推断出赵启铭的进攻节奏。他不会贸然出击，但也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操场边缘的树影下，周悦已经带着人守在那里。她看见我走近，立刻低声汇报：“刚刚有人影从后门闪进去，没看清是谁。”
“孙雅琴。”我几乎脱口而出，“她喜欢抢头功。”
周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那我们怎么办？”
“按原计划。”我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几个外围成员身上，“你们守住东侧路口，如果发现可疑人员，先拖住，别轻举妄动。”
他们纷纷点头，神情紧张却坚定。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混杂着露水和泥土的味道，清冽得让人清醒。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教学楼另一侧传来，紧接着是几声低喝与混乱的碰撞声。
“来了。”我低声说。
周悦立刻做出手势，示意埋伏在附近的队员准备迎击。
我快步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透过树枝缝隙望去，果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后门涌入校园。领头的是孙雅琴，她穿着红色外套，在灰白的晨光中格外刺眼。
她一边走一边笑，声音张扬：“楚昭呢？让她出来见我啊！”
她的挑衅像一根针，扎进每一个在场者的心里。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想激起我的情绪，扰乱整个部署。
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昭？”周悦低声问，“要回应吗？”
我摇头：“别理她，等她靠近再动手。”
孙雅琴果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直奔操场中央而来。她身后跟着五六个学生，都是赵启铭的小团体成员。
“你不敢出来是不是？”她扬起下巴，语气讥讽，“还是说，你那个神秘的能力也失效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晨雾：“你话真多。”
她一怔，随即冷笑：“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缩到地底下去了。”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朝周悦使了个眼神。
下一秒，藏在四周的学生们迅速包抄过去，将孙雅琴一行人围在中间。
她脸上笑容一滞，显然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反应过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缓步走近，“你想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好让你那边的人趁机突破防线。”
她咬牙，眼神闪烁了一瞬。
“可惜。”我停在她面前，目光平静如常，“我不吃这一套。”
她猛地抬手，像是要说什么，却被周悦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别挣扎。”周悦冷冷道，“你现在被抓，还能少受点罪。”
孙雅琴挣了几下，最终没能甩开。她狠狠瞪着我，眼中满是不甘。
“你以为这就完了？”她咬牙切齿，“赵哥还有后手，你们谁都逃不掉。”
我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
战斗的第一波攻势就这样被化解，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回到临时指挥点时，林悦正在查看监控画面。
“刚才有一辆车进了b栋后巷。”她指着屏幕，“车牌还是被遮住了，不过……车尾的那个徽记，又出现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模糊图像，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那不是校内任何一个势力的标志。
“继续盯紧。”我说，“有任何异常立即报告。”
林悦点点头，手指快速敲击键盘。
我转身走向窗边，望向远方的教学楼。风从楼缝间穿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但他们真正的目的还藏在迷雾之中。
我必须保持冷静。
必须。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西侧围墙方向传来。
“他们分散了！”林悦惊呼，“一部分人往图书馆那边去了，另一部分朝食堂方向移动！”
我心头一沉，立刻意识到赵启铭改变了策略。
“他不想硬碰硬。”我喃喃道，“他在试探我们的布防。”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悦焦急地问。
我闭上眼，脑海中迅速回顾过去几次与赵启铭的交锋记录。
他从来不喜欢正面冲突，总是习惯于制造混乱，等待最佳时机出手。
这一次，也不例外。
“让所有人按区域防守。”我睁开眼，语气坚定，“不要追击，稳住阵型，防止被逐个击破。”
林悦飞快地输入指令，通讯频道里陆续传来确认回复。
我松了口气，却仍不敢放松警惕。
忽然，余光瞥见操场一角有个陌生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不是学校的学生。
我皱起眉，正要开口，林悦的声音再次响起：“昭，你看这个。”
她调出一段录像，画面里，几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年轻人正从校外翻墙进来，动作熟练，显然是训练有素。
“他们是谁？”林悦小声问。
我没有回答，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这些不是赵启铭的人。
他们是另一个势力。
我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生疼。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场战斗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我，必须撑住。
哪怕前方是一片未知的深渊。
我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所有人注意，提高警惕，敌人不止赵启铭一方。”
话音落下，远处的天空突然炸开一道雷鸣，乌云压顶而来。
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像是某种预兆。
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站在窗前，指尖抵在玻璃上，感受那份冰凉的触感。
然后，轻轻吐出一口气。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