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城墙重建是一个大项目，叶言身边的研究员都被调走了一个。原因叶言没有参与过这个项目，所以这次重建也没有叫上他。
他在葬礼第二天就开始泡进实验室里，他要做个东西保护好他哥哥。
“诶，叶师弟！”张桔桉看见他，连忙喊下他。
叶言要去自己的小实验室，还是在秦教授那一层。他听见张桔桉叫他，转身看去，“张师姐，什么事？”
“净水厂出了问题，我要找个人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刚好碰见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张桔桉扬起手里的文件袋。
“净水厂？”
“咦？这个也没有人告诉你吗？天啊都这么久了，没一个靠谱的！”张桔桉握拳在空中挥了一下，“等我回来就教训他们。
叶言想去净水厂看看，他还没看过。
张桔桉带着他，边和他解释，“因为环境污染，水资源无法直接在生活进行利用，于是建起来五个净水厂。这些净水厂地处偏僻，临水傍山。占地庞大，可以供起全国人的用水需求，……”
净水厂是灾变后迅速建起来的，灾变前各个净水厂都可以进行对水的处理，但是灾变时净水厂毁坏，多因为临水，被海兽袭击，十不存一。
在短暂的缺水中，很多人受不了选择直接饮用未经过滤的水，导致患病死亡。国家反应迅速，暂缓基建集齐人手率先将净水厂建起。
研究院也在加班加点研究最佳的净水方式。
五个净水厂，两个在两大江源头，一南一北分别有一个，中部有一个。
南北的净水厂体积更大，是其他三个净水厂的两倍有余，每天产出的水，可供几亿人饮用生活。大体量带来的缺陷，是更容易产生问题。
南方人口密集，原先临海的又全迁了过来，这边用水紧张，一点不能停。
研究院每个月会派人来，维修维护的同时看看能不能更新换代。这次净水厂也遭到了袭击，勉强能运行，但是净水水量明显减少。研究院对这件事重视，让张桔桉去看看。
叶言这儿属于南边，净水厂建在附近，开车约莫四五十分钟。
距离远，叶言又要出去，研究院派了人跟着他们。是叶言不认识的，看着是区内军队。他们一行人，算上各自警卫，十人。区内军队五人。
叶言第一次和区内军队打交道，也第一次看见张桔桉的警卫。
“怎么好奇？平时我都待在研究院不外出，他们就在外面帮我办事，我不是很喜欢出去玩，用不上他们。”张桔桉看他好奇，主动和他解释。
叶言点头，挪开放在她的警卫身上的视线，转向那五个人。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等领队的看来，叶言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他刚要移开目光，那人就一拍手，指着他，“我记得你，你和那个，那个闯门的方少校。”
叶言笑容一滞，勉强撑着，“你是？”
“我是当时守门的，我们都是。我叫肖方吉。”肖方吉放下手，朝他憨笑，“还要感谢你后来让我们免了责罚。你们这谈个恋爱，声势挺浩大哈。”
“不，应该的，是方循然他闯出来的祸。不用道谢。”叶言僵硬的笑。
张桔桉憋得脸都红了，最后笑出声，拍在他肩上，“好好笑，叶师弟你们这件事可真真是人尽皆知。”
“我们快走吧。”叶言皮笑肉不笑得岔开话题。他心底骂了方循然几句，掠过他们率先上车。
他觉得尴尬。
张桔桉和肖方吉打了个招呼，和他介绍了一下，“他叫叶言，我是张桔桉，桔子的桔，桉树的桉。”
“你好。”
“他脸皮薄，这事他也知错了。”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肖方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
张桔桉笑着转身招呼他们出发。
车开的近了，绕过一座山，一个庞然大物显露。叶言靠着车窗仰头惊叹。
叶言在这儿鲜少会感觉这里是2124年，但是他看到净水厂，那种感觉无比强烈。
净水厂整个外墙都是金属的，周围环绕着无人机，随处可见的监控和机器人。
他们一路过去，出示了不知道多少次证件。
随行的一个人在门口被拦下。
“为什么拦他？”叶言问那个机器人。
“先生，这位先生身患传染性疾病，为保证人民用水安全，请在门口等待。”
有点太严格了。
叶言心想。
“啊，我确实有点感冒。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进去吧。”那人爽快承认。
进入净水厂要换衣换鞋，机器人带着他们分别在入口的小房间，拿了合身的衣物，全是白的。他们戴上口罩，披上白大褂，在出门时还受到了全身消毒。
净水厂负责和研究院对接的人叫钟文。
是一位挺着圆润啤酒肚，身材臃肿的男人。他急匆匆跑来，一边靠近一边擦头上的汗。
叶言后退半步，躲到张桔桉身后。
“您好，是张研究员吗？”他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张桔桉颔首，“我是。”
“我是负责和研究院对接的钟文，请这边来，有一条净水链突然坏了，今天的水不知道能不能供的上。”钟文简单介绍一句，连忙带着他们往里走。
张桔桉面色严肃，快步跟上。
净水厂的运行机制复杂，一条链断了可能导致整个水厂罢工。
外面还有千千万万的人靠着这个净水厂。
“是哪里出了问题？”
“目前不确定，维修还在查看。”
“快点。”
“诶，诶。”
他们前往了一个车间，一路上都是机器人在工作，净水厂是半自动化的，看着庞大，但是需要的人不多。车间中都是大大的管道，纵横交错在房顶和地上，很安静，听不见水流声。
维修刚刚做完检测，他看见钟文来，边擦着汗边焦急道：“估计是水下的进水口出了问题，这里是进水口的第一环节，可能受到波及。”
“这边往下一环节的检测一直不达标，水都回流好几圈了。”
进水口!
周围的人哗然。
那可得下水，天啊，谁愿意下水？
“潜水机器人呢？”钟文问。
“已经下去了，但是，毕竟只是机器人……”维修面色不佳，带着为难。
张桔桉蹙眉，直接打断，“行了，给我找一套潜水服。”
“这不好吧，是不是太危险了？”
“张女士，您不能下水。”
钟文和她的警卫同时开口。
“我也要下去，给我也拿一套。”叶言在他们身后开口。
胡安洋一把拉住他，面上大惊，“祖宗诶，您老实待着可以吗？咱不去凑热闹。”
“为什么师姐可以下去我不可以？”
“叶师弟你在这儿等着。
叶言抗议无效，失去下水资格。
张桔桉态度坚决，众人拗不过她，给她拿了套潜水服。工作人员带她去更衣室，边叮嘱她注意事项。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边，叶言靠近管道，抬手放上去。
“这边是进水口是吗？”叶言问身边的机器人。
“是的，水从这边流向厂里经过处理后再往居民区送。”
“每天处理水量是多少？”
“很抱歉先生，我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
“可以带我去出水口看看吗？”
“好的，先生。”
机器人带着他悄无声息的离开，除了胡安洋没人注意到。胡安洋想跟上，被叶言制止。
张桔桉换好衣服，戴上氧气罐。她在身上挂好相机和灯。
车间内，空旷的那边的一面墙打开，里面是湍急的河流。寒冷的水汽扑面而来，灯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