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泰被李承乾这一眼看得直接应激了,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就想往长孙皇后身后躲,双手死死抱住长孙皇后的腿,瑟瑟发抖。
长孙皇后原本正被李泰哭得头疼,见李承乾进来,那双温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脸色的无奈和烦躁一扫而空,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一拨,便将腿上挂着的“巨型挂件”李泰给拨到了一边,起身快步迎向李承乾。
“高明!你可算回来了!”
李泰被自家母后毫不留情地推开,咕噜噜滚了两圈,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幅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
我???不是,爱与不爱,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长孙皇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承乾面前,慈爱地上下打量着他,刚想说话,鼻尖却萦绕上一股淡淡的药味,。她心中一紧,伸出手,不由分说地便扯开了李承乾的衣领。
雪白的绷带,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李承乾的胸膛和肩颈,即便看不见里面伤势的具体情况,也足以让人想象里面的情况。
长孙皇后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她伸出手,带着哭腔,轻轻拍打了李承乾的胳膊一下:“你这个孩子!怎么就如此莽撞!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阿娘可怎么办啊!”
“嘶——”李承乾故作疼痛,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本想卖乖,但见长孙皇后哭得梨花带雨,也赶忙收起嬉皮笑脸,柔声安慰道:“阿娘,没事的,真没事。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长孙皇后见他这副模样,以为自己真的打疼了他,又心疼得不行,赶忙收回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抚摸着,口中却依旧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叮嘱着,纯纯就是一个操心老母亲的样子。
“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
“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冲动了,听到没有?”
“疼不疼?要不要阿娘再让太医给你看看?”
李承乾被母后念叨得耳朵快要起茧,却始终面带微笑,乖乖地一一应下。
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一旁的李丽质也早已是泪眼盈盈,扑闪着卡姿兰大眼睛,也凑了过来,拉着李承乾的另一只胳膊,叽叽喳喳地附和着长孙皇后的话,时不时还添油加醋地说着李承乾在潼关如何“英勇”地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李泰缩在角落里,看着被母后和妹妹团团围住、嘘寒问暖的李承乾,再看看自己无人问津的断腿,只觉得一股悲凉从心底涌起。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
叮嘱许久之后,长孙皇后总算止住了眼泪。
李承乾这才得了空,慢悠悠地踱到李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坐在地上的弟弟。
李泰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嘴里还惊恐地叫着:“阿……阿娘……救我……”
李承乾哈哈一笑,笑嘻嘻的说道:“青雀啊,孤问你,你想不想……当太子啊?”
“不不不!不想!太子哥哥,我不想,我一点儿也不想!”李泰闻言,瞬间冷汗直冒,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浑身的肥肉抖得跟筛糠似的。
开什么玩笑!眼前的李承乾虽然笑嘻嘻的,但身上散发的森然杀气,几乎让他窒息。这他娘的是个人?百人斩啊!
见李承乾没再说话,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李泰赶忙指着自己那两条打着夹板的腿,激动说道:“再……再说……太子哥哥,您……您看我这腿……世间安有断了腿的太子啊……呜呜呜……太子哥哥,您就别吓我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承乾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释,轻轻“嗯”了一声,淡淡道:“你,好自为之。”
这李泰啊,要心机没心机,要手段没手段的,唉,索然无味。
长孙皇后此时也适时地开口打圆场:“魏王累了,来人,送魏王回府歇息吧。”
很快,几名内侍和宫女便七手八脚地将李泰抬了出去。是的,抬。他那两条腿,如今还不能着地,看样子,以后正常走路肯定是不行了。
李泰被抬走后,立政殿内的气氛才算真正轻松下来。
李承乾大大咧咧地往旁边的软榻上一瘫,随手在案几上的果盘里扒拉了一圈,有些不满地嘟囔道:“长安的荔枝这么快就没了吗?”
李丽质闻言,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小脸微红,腻声道:“荔枝是没了,不过……还有丽质呀~”
李承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弄得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一边儿去!平时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丽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却依旧黏在他身边道:“那些不正经的不是你写的吗!”
就在此时,殿外有内侍匆匆进来通报:“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终南山秦怀道将军,急报!”
长孙皇后面色一肃,道:“宣!”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快步入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李承乾伸手接过,撕开火漆,抽出里面的布帛,展开细看。
布帛上的字迹不多,却字字千钧。
看完之后,李承乾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叹了口气,对长孙皇后问道:“阿娘,吴王也回长安了吧?”
长孙皇后闻言点了点头,道:“听陛下说,昨儿刚到。”
“嗯,好。”李承乾说完,缓缓站起身来。
李丽质见状,忙拉住他的衣袖,问道:“大锅,你要去哪儿啊?”
李承乾笑着拍了拍丽质的手,温声道:
“抓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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