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撕裂了雷暴后的寂静。张骁将陨铁残片塞进战术背包的夹层,抬头望向水晶塔顶的裂缝——乌云中隐约透出几道刺目的探照灯光,如同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窥伺。陈青梧单膝跪地,古剑横在身前,剑刃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十五人,Emp步枪,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全被堵死了。”
陆子铭蹲在塔基的阴影里,手指快速划过平板屏幕,额角渗出冷汗:“系统能量被Emp干扰,防护功能瘫痪……他们用的是军用级电磁脉冲武器,这群人背后的金主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张骁扯开防弹背心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焦黑的灼痕,“能在通古斯禁区精准定位我们的位置,怕是早就蹲在雷暴圈外等渔翁之利了。”他话音未落,一道赤红的激光瞄准点突然钉上陈青梧的眉心。
塔外传来靴底碾碎玻璃化焦土的咯吱声,俄语粗粝的冷笑刺破空气:“中国朋友,交出残片,或者变成西伯利亚冻土下的肥料。”
陈青梧指尖轻轻摩挲剑柄上的缠绳。三小时前,当他们劈开冰晶囚笼取出陨铁残片时,这座倒立水晶塔曾发出过某种高频嗡鸣。此刻回忆起来,那声音倒像是某种预警——雇佣兵或许早就在塔内安装了追踪器。
“拖时间。”她突然用剑尖在地上划出三个字,抬头时已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们愿意谈判!但残片在塔顶的辐射区,需要专业设备才能取出来!”
张骁瞬间会意,配合着踉跄后退,战术手套“无意间”蹭过布满焦痕的石碑。陆子铭蜷缩得更深了些,借着平板残存的电量调出之前破解的通古斯碑文——那些扭曲的字符里藏着萨满祭司的警告:雷暴是天罚,亦是天赐。
俄裔壮汉的脚步声逼近塔门。陈青梧能清晰听见Emp步枪充能的电流声,她突然抬高嗓音:“至少要给我们防辐射服!否则还没拿到残片,我们就会变成……”
“尸体不需要防护服。”雇佣兵首领的阴影笼罩住塔门,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抬起枪口。
就是现在!
张骁猛地踹向石碑基座。先前被雷击木钥匙激活的机关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整座水晶塔突然剧烈震颤,塔身内部流转的暗红色光晕骤然暴涨。陈青梧旋身挥剑,古剑精准劈中头顶一根冰晶棱柱——那是他们来时在镜像迷宫标记过的“声波共振点”。
“轰!”
高频震波以塔心为圆心炸开,雇佣兵们的Emp步枪同时冒出青烟。陆子铭趁机抛出三枚烟雾弹,浓白的烟雾中传来俄语粗口和子弹上膛的金属撞击声。
“往北侧断崖跑!”张骁拽住陈青梧的手腕,青铜剑挑开一名拦路士兵的喉管。温热的血溅在冰晶墙壁上,竟诡异地凝结成蛛网状冰花。陆子铭抱着平板紧跟其后,突然指着东面天空大喊:“雷云在聚集!”
仿佛印证他的呼喊,紫黑色云层中炸开一道枝形闪电。陈青梧突然想起羊皮卷末的潦草俄文警告——勿近雷暴。但现在,这场雷暴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雇佣兵首领的咆哮从后方追来:“抓住那个背战术包的男人!优先击毙!”
张骁突然刹住脚步。前方三米就是断崖,翻涌的雷云在脚下形成恐怖的漩涡。他转头看向陈青梧,咧嘴笑得像个亡命赌徒:“敢不敢玩把大的?”
陈青梧甩开他的手,反手将古剑插入冰面。剑身没入冻土的瞬间,某种古老的低吟顺着剑柄传入血脉——那是摸金校尉一脉相传的“地脉感应”。她闭目凝神,再睁眼时眸光如电:“九点钟方向,七步之外有雷击木!”
三人几乎在子弹袭来的同时扑向断崖边缘。张骁的青铜剑狠狠劈开积雪,露出下方碳化的松木——正是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留下的雷击木。陆子铭哆嗦着掏出防风打火机:“你们疯了吗?这种湿度根本点不着……”
“谁说要点火?”陈青梧突然夺过打火机,将古剑横举过头顶。剑锋割破她掌心,血珠顺着剑纹渗入雷击木焦黑的纹理。
云层中的闪电仿佛受到召唤,一道刺目银蛇轰然劈下!
古剑化作避雷针,狂暴的电流顺着剑身导入雷击木。雇佣兵们的惨叫被雷鸣吞没,张骁趁机甩出登山绳缠住最近的直升机起落架。陈青梧在电光中回头,看见陆子铭死死抱着装有陨铁残片的铅盒,镜片上反射出漫天雷火。
“抓紧了!”张骁的吼声混着焦糊味传来。三人随着被闪电击中的直升机残骸坠向深渊,而更远处的天幕中,新一轮雷暴正在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