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铁骑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秦安握紧虎符,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陈仓古道。春平君策马靠近,手中地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将军,前方二十里便是崤函谷,谷内地形狭窄,若赵高在此设伏……”
话音未落,山间突然响起凄厉的号角声。无数滚木礌石从两侧山崖倾泻而下,冲在最前方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散开!呈雁形阵!” 秦安大喊,长矛奋力挑开一块飞落的巨石。硝烟弥漫间,他瞥见崖顶晃动的黑影 —— 是蒙武旧部的玄色战旗!
“果然有埋伏!” 王猛挥刀劈开一支射来的弩箭,“秦将军,让我带人抢占左侧山头!”
“不可!” 春平君突然拉住王猛缰绳,“赵高老谋深算,必在暗处留有后手。看那边 ——” 他指向右侧密林,几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正从树梢间升起。秦安瞳孔骤缩:“是火油!一旦点燃,我们将被困在谷底!”
蒙放突然摘下头盔,露出染血的额头:“秦将军,蒙氏愿为先锋!我等熟悉蒙武旧部战法,定能撕开缺口!” 不等秦安回应,少年将军已高举长剑,率领千余骑兵冲向敌阵。马蹄声如雷,与崖顶的箭雨碰撞出惊心动魄的交响。
激战正酣时,秦安忽觉后背发凉。多年征战的直觉让他猛然侧身,一支淬毒的短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旁的树干。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杀手正隐在岩石后冷笑,手中弩机赫然刻着咸阳尉府的徽记。“又是赵元的余孽!” 秦安怒吼,长矛如毒蛇出洞,直取杀手咽喉。
杀手却不闪不避,反而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秦安父亲玉佩相同的刺青:“秦安,二十年前你父亲从咸阳尉府抢走的,可不只是半块玉珏!” 言罢,他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秦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正要上前查看杀手尸体,春平君的喊声传来:“将军!蒙放公子有危险!” 抬眼望去,只见蒙放被数十名敌兵围住,银甲上已插满箭矢,却仍在拼死厮杀。
“随我救人!” 秦安拍马冲入战团,长矛横扫,瞬间挑翻两名敌兵。蒙放见援军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中长剑却愈发凌厉:“秦将军,这些人根本不是蒙武旧部!他们的剑法…… 是楚国项氏的路数!”
此言一出,秦安浑身一震。正思索间,忽闻身后传来异响。转头一看,竟是赵高的蟒纹马车在百名金甲侍卫的护送下,从谷后缓缓驶出。嬴政被铁链锁在车辕上,玄色龙袍沾满尘土,却仍昂首挺胸:“秦安!莫要管朕,先破叛军!”
“陛下放心!” 秦安怒吼,“臣定救您脱险!” 说罢,他将虎符交给王猛:“王大哥,你率两万骑兵守住谷口,防止敌军增援!春平君,烦请你带人搜寻粮草秘库!我去会会赵高那个阉贼!”
话音未落,赵高已从马车上走下,手中拂尘轻轻一扫:“秦什长,何必如此拼命?只要你交出密函和玉珏,老奴保你全家平安 —— 哦对了,你那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此刻可还在咸阳城郊的破屋里?”
秦安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长矛猛地掷出,却被赵高身旁的金甲侍卫用盾牌挡下。“你这阉狗!” 秦安拔出腰间佩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高阴森地笑了:“你父亲?不过是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 —— 当年先王遗诏被篡改之事,可不止他一人知情。若不是他拼死护住半块玉珏和那份密档……”
“住口!” 嬴政突然暴喝,“赵高,你勾结六国,妄图颠覆大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 赵高仰天大笑,“陛下,您以为逃出陈仓就能高枕无忧?西岐城内,早有三万楚军精锐等候……”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一名传令兵浑身是血地冲来:“将军!春平君已找到粮草秘库,但库中粮草…… 已被混入巴豆粉末!”
秦安只觉眼前一黑。没了粮草,五万大军根本无法久战。而赵高的笑声还在山谷中回荡:“秦什长,这陈仓道口,就是你和陛下的葬身之地!”
千钧一发之际,南方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支打着 “项” 字大旗的楚军浩浩荡荡杀来。为首的将领身披银甲,正是项云!
“秦安!” 项云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放下武器,本将军可饶你不死!”
秦安握紧佩剑,望着前后夹击的敌军,心中却涌起一股决绝。他转头看向嬴政,高声喊道:“陛下,臣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护您周全!”
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用力扯动铁链:“好!今日,朕便与诸位将士并肩作战!”
陈仓道口,一场关乎大秦存亡的恶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