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刚过,皇城上空骤然乌云翻滚,隐有雷声压顶。
京中街道寂静如水,唯独皇宫西北角传来密集马蹄声,御林军暗中调动,黑甲银枪,在夜色中宛若潜龙出动。
沈婉宁立于靖王身侧,一身黑衣夜行服,面容清冷如霜,手中紧握信笺,这是皇帝刚下达的密令:
——“即日起,撤太子监国之权,暂收其兵符印信,另命靖王辅政三月,协理国政。”
这道旨意尚未昭告天下,却已悄然决定了皇权走向。
“王爷,时机已到。”沈婉宁低声。
裴言卿缓缓点头:“走。”
他们带着御旨直赴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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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太子正静坐在堂内。
他的亲信顾元急匆匆奔入,低声禀报:
“殿下不好了,宫中已调御林军向咱们这边靠拢,北街守军今夜已被靖王之人替换,南城也失了音讯。”
“怎么会这样!”太子猛然起身,脸色惨白,“不是说他病入膏肓?怎会突然翻盘?”
顾元跪地请罪:“属下查得不细,未曾料到靖王早已暗布线人于兵营之中,连太傅一系也有人反水……”
太子冷汗涔涔,忽然一掌掀翻书案,咆哮道:“该死!朕这十年筹谋,竟输在一个病鬼手中?!”
顾元凑近耳语:“殿下不可再留,属下早已备好快马,宫外五里处有青松庄,是咱们退路,殿下可即刻起驾避祸。”
太子咬牙,终究心乱如麻,一把扯下玉冠,换上夜行衣,随顾元匆匆奔出后门。
他一边走,一边狠声道:“若有一日我再归京,必将靖王府挫骨扬灰!”
但他并未看到——就在他跨出府门的一刻,前方高墙之上,冷箭已张弦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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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随着沈婉宁一声冷喝,百支利箭如流星破空,直指太子一行。
“护驾——!!!”顾元大吼,抽剑格挡。
却见前方早有靖王暗卫冲杀而来,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太子惊惧后退,正要翻身上马,忽听背后一声冷喝:“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那声音,带着久病初愈的虚弱,却字字如钉。
他转身,便看见裴言卿立于高墙之上,黑衣如墨,手持圣旨,目光如鹰。
“皇上旨意,暂收太子监国之权,送交宗人府问罪。来人——拿下!”
“你敢!!!”太子声嘶力竭,猛地抽出佩剑,杀意暴起。
却在下一刻,被沈婉宁一掌震退三步,剑脱手,人也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她一步步走上前,目光如霜:“殿下权谋用尽,竟落得今日田地,不是靖王翻盘,是你自毁前程。”
太子颤声笑着,仿佛癫狂:“哈哈哈……你们以为赢了?皇帝老儿不过将死之人,靖王病骨犹存……这江山,终究不会是你们的!”
沈婉宁神色未变,轻声开口:“是与不是,自会有世人评说。但今夜,你终究败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靖王府亲卫蜂拥而入,太子终被擒下,押入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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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京城震动。
天未亮,锦衣卫已贴出皇榜,昭告天下:
——“太子谋逆未遂,现已暂收其位,靖王辅政,以正朝纲。”
百姓震惊,群臣震颤,而朝堂却迎来一次新的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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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深处,皇帝独坐殿中,望着手中折子,久久未言。
那一夜风雨之后,他仿佛一夜老了十岁,鬓角白发尽显。
良久,他喃喃低语:
“卿儿……你若真想要这江山,朕便给你……可你要护她,护得一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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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中,沈婉宁静坐榻前,目光望向夜尽天明的窗外。
裴言卿站在她身后,轻轻揽她入怀,低声道:“婉宁,风雨过去了。”
她却淡淡回眸:“这不过是暴风前的宁静。”
裴言卿轻轻笑了:“那便陪我,再斗一次。”
沈婉宁轻轻点头:“我陪你,一路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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