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皇城南门血色未干,风吹旗猎,三名禁军死于喉间一线,手法迅猛、毫无声息。
内廷惊动,南宫晟即刻下令封锁宫门,彻查刺客身份。
林婉儿携命图卷疾步而归,心知此事并非“刺客惊宫”这般简单。
未至凤仪宫,沈策已迎上,神色凝重:“那人不是寻常刺客,乃是直奔凤仪宫而来。”
“他的目标,是您。”
林婉儿神情未变,只道:“这就对了。”
她将命图卷交沈策:“立即将此物密藏宫外,不得有半点泄露。此物,便是他们要杀我的真因。”
沈策一震:“婉儿,莫不是你……已查到局主是谁?”
林婉儿目光幽深,仿佛穿透重重宫墙:
“还差一纸证据,但我已能断定——他,曾亲手改动了我的命图。”
入夜,御前紧急议事。
南宫晟召集六部尚书、三司监正,命彻查宫内外通敌之人。
林婉儿未现于朝,而是独自进入冷宫旧址。
那处曾是她被贬之地,如今荒草掩阶,蛛网垂瓦。
她在一口废井前站定,抬手按下石板暗扣。
“咔”的一声,井底露出一条狭道,通往旧年东厂暗室。
这是她与沈策早年设下的暗线。
暗室之内,尘封数年。
林婉儿缓步而入,于一方旧匣中,取出一册密卷。
其上署名:“南宫彦陵·景楼密函”。
她翻开第一页,心头猛然一紧。
“——命图移改,凤象断续,布局之人非我一人。”
“有一人,得天监之权,掌星图之道,身藏旧恨,心怀复国。”
“我称他为‘监内鬼影’。”
林婉儿指尖微颤。
钦天监,唯有一人符合此描述。
——钦天监正使,魏慕青。
他表面清正,为人寡言,却早年与苏拂尘齐名,同受命于先帝,但在命格之争中败给苏拂尘,自此隐退幕后。
而他,正是九曜命阵首位绘阵之人!
林婉儿冷笑:
“真相原来一直在天上——你藏得很好。”
她立即返宫,命沈策密令将魏慕青带入凤仪宫。
夜半,凤仪宫灯火如昼。
魏慕青踏入殿中,神色如常,拱手道:“凤后深夜召见,可有要事?”
林婉儿将命图摊开在案,轻轻一指:
“这是你画的第二幅命图,对么?”
魏慕青眼神微敛:“不知凤后何意?”
林婉儿淡声道:“韩聿留下原命图,你的手笔,与此相差一丝。”
“那一丝,却几乎毁了我。”
魏慕青沉默片刻,忽而笑了。
“凤后果然厉害。”
“连苏拂尘都未能识破之事,你竟查到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那年你不被立为凤后,朝局是否早就稳定?”
“若非你横空入主,我魏家早就洗雪百年冤屈。”
“我所做,不过是还命于正脉,还国于先图。”
林婉儿声音冰冷:
“你以命改图,以图杀我,又何谈正义?”
“你口中的‘正脉’,便是南宫彦陵?”
“你与他暗通浮水咒族,为镜影开路,欲借伪凤之名,复旧国之梦——”
“你这不是命术,是叛乱!”
魏慕青忽然抬头,冷声道:
“可你终究只是女子,凤命再盛,不过是皇权附属。”
“我行此事,是为夺回真正属于南宫家的‘天命’。”
话音未落,他猛然出掌,一道咒印隐隐亮起,正欲自毁命海!
林婉儿早有防备,挥袖封阵!
凤仪宫金阵自地而起,锁住魏慕青周身经脉!
沈策当即上前,将其压制。
林婉儿看着他,冷声道:
“你错了一件事。”
“我虽为女子,却能坐镇天下,诛你一人,正我命法。”
“从今日起,凡涉景楼旧案者,皆查无赦。”
三日后,魏慕青于天牢伏诛。
钦天监彻查,命图册全部重绘,林婉儿之凤命得以完全复正。
而沈策更从魏慕青之案中,抄获一册密信,竟写有一句:
“影局既破,终局已现,天命转轮,北漠必动。”
林婉儿盯着那一句,缓缓起身。
“……原来,你们不是止于朝堂。”
“是时候,再踏出宫外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