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密谋旧党之事一经揭露,朝堂震惊。
而林婉儿并未就此止步。
她知,凭一封信尚不足以彻底断楚王储念,必须彻查其与“景楼”残系来往的全盘证据,才可正本清源,斩尽祸根。
当夜,凤仪宫密灯不熄,沈策奉命连夜召入“刑司暗审官”与“禁军三统领”,凤后亲裁。
案前铺陈数件重要物证:
东厂遗图残卷:记载荆南三年内密使来往线路,楚王府名列其上;
密银令牌:乃景楼组织特制信物,其上刻有楚王私印之尾划;
通敌货账:涉及一批“奉天药材”,实则为南境禁品,由楚王麾下兵司暗运边疆。
林婉儿一一研判,最后命道:
“密令太傅台,以‘逆谋嫌疑’,暂锁楚王府,禁三日出入。”
“并传召楚王,入大理寺当堂对质!”
翌日,大理寺前人山人海,百官与百姓皆聚。
楚王南宫骁应召而来,身着朝服,神色沉定,步入堂前。
林婉儿升堂,凤冠华服,手执玉尺,望着他,语声平缓:
“楚王,可认此信?可认此图?可知此物?”
南宫骁并不否认,反倒坦然一笑:
“臣知凤后聪慧,也知今日必至。”
“然臣所行,皆为社稷。”
“若陛下久未立储,朝政不稳,外敌可乘虚而入,江山岂能长安?”
“臣起兵权,筹民望,不为己利,乃为国家安稳之策!”
林婉儿目光不变,却陡然起声:
“国家之稳,不靠你密通旧党,不靠你妄引敌谋!”
“你若真忠于社稷,当上书直谏,而非于暗中燃灯、引叛、夺命!”
“你知‘凤掌龙衡’为何设?”
“就是为辨真伪、定人心,不让你等借血脉之名,行夺国之实!”
众臣齐跪:
“凤后言之有理!”
“楚王若有私谋,绝不可居储位!”
林婉儿忽取出一物,正是供于太庙的“龙脉血烛”。
她点燃血烛,宣告:
“本后以凤命主持储衡,今燃龙烛为鉴,凡心怀逆意之人,血烛将照其形。”
龙烛红焰升腾,照人五脏六腑,若心思杂乱、魂气不正,其影必现鬼纹。
林婉儿一挥袖:
“楚王,敢不敢立于烛前一试?”
南宫骁脸色一变,犹豫片刻,终踏入光影之中。
血烛照身——
只见他影下浮现一道“漆黑血脉”,从肩延至腹,蜿蜒如蛇,正是叛心未净、杀意未除之象!
堂下一片惊呼!
而南宫骁神情大乱,终于怒声狂喊:
“我若不动,岂能坐等一个无嗣之妇掌我南宫血统?”
“你林婉儿一个冷宫弃妇,也配谈血脉正统?”
他猛地拔出袖中短刃,直扑龙烛,欲断此鉴!
沈策早已守在一旁,一掌震落其刃,将其当场擒下!
林婉儿立于堂前,凤音如雷:
“楚王逆心已显,图谋弑命,废其储籍,永囚东台,革宗号!”
“即日起,龙图之争,划此为断!”
三日后,林婉儿亲自遣使入太庙,将楚王名籍除于祠堂之外,并命工部改铸储册,只留一位“皇子之空号”。
她未急于立储。
因为她知——
真正的皇储,还未现世。
但这一次,她要先清局,再定人。
凤仪宫夜。
白芷衣奉上一份最新密报:
“凤后,已有人私下向您献子,说可收养忠臣之子入为‘义嗣’。”
林婉儿收下未语,缓缓将案上的龙图图纸一卷:
“我林婉儿的后,不是任何人施舍的孩子。”
“我要的,不是养子,而是真正的继承者——”
“一个,能扛下这风雨天下的龙后之子。”
她仰头看着宫灯,心下如磐:
“若命不生,我便造命。”
“若天无子,我便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