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年的话就像一桶冷冰冰的水,劈头盖脸,浇得温念满身刺骨的凉。
当拍卖师第二次问到还有没有参与竞拍的时候,温念再次开口:“跟你提离婚的那些要求我都不要了,就这一条项链,可以吗?”
再次听到离婚两字,举价牌被陆祈年生生的折断在手中。
当拍卖师的声音已经喊到第三次,就要一锤定音了。
温念心里乞求,就这一次,一次就够了。
随着锤子落下:“砰、砰、砰…”
铿锵有力的声音将所有的期许敲了个稀巴碎,宣判结果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一切都结束了。
她赌输了。
输的很彻底。
她算哪根葱呀,居然妄想去跟他的白月光攀比。
恭喜声、祝贺声一切都与她无关,世界变的暗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唐馨月迈着胜利的步伐了过来:“温念,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要和你抢风头的。”
“如果我没拍下项链就会下不来台,要是你喜欢,我可以待会儿转赠给你。”
陆祈年:“馨月,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跟她道歉。”
场内的光全部都亮起,温念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气血,犹如小丑的遮羞布被揭开,裸露在人前。
“不必了,项链很衬你。”
温念对着他说:“预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前离场了,耳边响起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嗡嗡的响个不停。
此刻她只想要逃离这里,想躲在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
“念宝。”慕昭昭想要追出去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祈年哥哥……”
唐馨月看到陆祈年走出去的身影想要跟着出去却被慕昭昭了下来。
温念走出门后连电梯都不想等了,往楼梯间一路往下跑。
“温念!”
空荡荡的楼道传出男人的声音,紧接着是他的脚步声。
听到陆祈年的声音后跑的更快了。
脚步一下子踩空了,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陆祈年看着她身后整整十几级的楼梯,心中不由的一紧,身子灵敏的极速移动、一个单手撑杆往下跨步跳跃。
下一秒。
温念感觉到天旋地转,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在身上,熟悉的木质调冷香扑面而来,落印着专属陆祈年的味道。
陆祈年拽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扯,直到确认人在怀里了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拉住了。
“你跑那么急干什么呀?这路会吃人吗?”
温念惊魂未定,反应过来后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胸口:“不用你管。”
陆祈年拉着温念的手往外走:“还不用我管,要不是我,你都摔成狗吃屎了。”
他的手心都有些汗了、粘粘的,温念欲要挣脱却被他打横抱起。
“陆祈年,你放开我。”
他站停脚步后冷着脸没说话。
温念继续道:“你别抱我。”
“谁让你连走个路都不会?”
真够蠢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追我,我才跑的。”
“你不跑我会追你?”
陆祈年抱着人走出楼道,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温念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周柏川在电梯口想跟上却被顾斯延硬生生的拦下:“你现在去,无异于是去送死。”
陆祈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眼神扫到吃瓜群众里的顾斯延。
顾斯延收到眼色:“大家都散了吧,去参加晚宴吧。”
温念就这样被他抱着进了电梯,一直到地下车库。
下雨天地上都是湿答答的,整个车库的空气并不流通,是又闷又潮湿。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眼前,陆祈年单手打开车门,把温念塞了进去。
“我不要跟你走。”
陆祈年的神情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不跟我走,想跟谁走?”
“跟谁都不要跟你。”
他的手臂随意的撑在车门上方,腔调很是不走心的说:“行,那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这个车门。”
左边的车门堵死被他堵死,黑色衬衫勾勒出腰腹线条,里面有多少料前天才感受过。
温念去开另一侧的门,发现已经被锁死。
“杨助。”
杨盛安回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还十分自觉的把车厢中央的隔断升了上去。
隔屏玻璃切换成雾化模式,后座变成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私密空间。
温念:“………”
陆祈年低头看了她一眼:“打不开门吗?”
随后微微弯腰,低头指挥着她:“这不还有天窗吗?不试试看能不能打开,爬出去。”
“………”
温念选择忽略他,趴在窗边希望能看见慕昭昭的身影。
“别想了,今天谁来也带不走你。”陆祈年刚关上车门,杨盛安就启动车辆。
宽敞的后座里两人中间宛如隔了一条银河系。
陆祈年凑近一把抓过温念的右脚,温念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你干嘛?”
他抓住那只乱动的脚:“别动。”
拖地的长裙摆被撩起露出了一截细削光滑的小腿,高跟鞋脱掉后圆润晶莹的脚趾头如含羞草一般收拢在一起。
粉嫩的脚丫子躺在他的手掌心,轻轻的揉了一下纤细的脚踝。
“嘶。”
陆祈年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大拇指轻轻的按在穴位上问:“这里疼?”
温念摇了摇头。
然后他又按另一个穴位,“那是这里疼?”
“不疼。”
“不疼,那你嘶什么?”
温念咬了咬嘴唇:“你饶我脚心了,痒。”
“……”
陆祈年的半个身子都撑在她的上方,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他低头问:“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两人靠的太近,温念先别过了头:“字面意思。”
“不就一条项链,有什么好闹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刚刚被打乱的情绪又重新凝聚了在一起。
“我闹?”
“我给你买的那一套紫翡你不要,非要抢这条项链,是真的喜欢还是在斗气?”
就算她说喜欢又怎样,对他来说又不重要。
母亲遗物什么的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也怕被他再次拿来嘲讽。
从小到大只要是在乎的东西都会变成要挟自己的软肋了。
以前也从不敢轻易开口向别人索求东西的,陆祈年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最与众不同的,但以后也不是了。
“我都祝福你们这对佳偶了,还有什么好跟她斗气的?”
“昨晚慕昭昭给你酒里兑了醋?”
陆祈年抬起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力道不轻:“以后少跟她玩。”
温念吃疼的把他的手拉了下来,用手背揉了一下自己的脸:“你洗手了吗?就来摸我。”
“你有脚气啊?”
温念瞪了他一眼,把脚收了回来:“你才有。”
“有也没事。”
话音一转:“遇上你这个醋坛,再强的菌都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