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后退一步,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纸条。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而是某种直觉在警告我——我已经踏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深的泥潭。
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带着铁锈和霉味。我低头把纸条小心地装进证物袋,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修理厂。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是隔了层雾气,模糊不清。
回警局的路上,我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平板电脑,再次点开那段语音留言。
“当她出现时,游戏才真正开始。”
声音低沉、冷静,像是提前录制好的,但语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掌控感,仿佛他早已预料到我会找到这里,甚至……早就知道我会听这段话。
我咬了咬牙,握紧方向盘,车子重新驶向市区。
回到办公室,我第一时间将保险箱里的纸质档案和平板电脑锁进了自己的私人柜子。现在还不是上报的时候,我还不确定这个“逆翼”组织到底有多庞大,也不清楚它是否已经渗透进警方内部。
深夜,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一盏孤灯。我摊开那些档案,仔细翻阅。
黑帽衫男子的身份终于浮出水面:代号“渡鸦”,是“逆翼”组织在国内的主要联络人之一。档案中还有一份加密通讯记录,显示他曾多次与境外Ip进行数据交换,内容涉及高价值物品交易、情报传递以及……连环盗窃案的部分行动计划。
我瞳孔微缩。
这不仅仅是一个诈骗团伙,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犯罪组织。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结构、有计划的跨国犯罪网络,而我们之前破获的案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联系了技术科的一位熟人,借口说是要做一次“反恐模拟演练”,请求协助分析那段语音留言的来源。几个小时后,对方传回结果:语音经过高精度变声处理,无法追踪原始声源,但其中提到的女人身份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在等你。”
这句话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那个戴着倒飞鸟吊坠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又在等我做什么?
更让我在意的是,档案中夹着一张卡片,正面印着一只倒飞的鸟,背面则是一组数字和字母组合的坐标。这张卡看起来和我在仓库外捡到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
我把它放进扫描仪,启动加密识别程序。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权限等级:观察者·未激活】
紧接着,系统自动跳转至一个隐藏界面,显示出一组新的定位信息。地图标注的位置,位于市郊另一处建筑群,距离我昨晚去过的修理厂大约二十公里。
我心跳加快。
这不是巧合,这是引导。
我迅速整理手头资料,将“逆翼”的初步架构图绘制出来。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组织不仅涉足诈骗、盗窃,还极有可能参与国际走私和情报交易。它的运作方式极其隐秘,成员之间几乎不直接接触,所有沟通都通过加密渠道完成,甚至连身份标识都是动态更新的。
这意味着,一旦暴露身份,整个网络就会瞬间重组,像水一样流动、变形,不留痕迹。
但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部分线索。
那天下午,我没有向上级汇报,而是换上便装,带上隐蔽式录音设备和微型摄像头,独自前往新发现的目标地点。
夜幕降临,我驾车缓缓靠近那片建筑群。远远望去,白天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些废弃的仓储厂房,但当我绕行至后方时,却发现围墙内频繁有车辆进出,且全部使用伪装车牌。
我靠边停车,取出随身携带的简易监控设备,在建筑外围布设了几处隐藏摄像头。夜晚十点左右,第一辆黑色SUV缓缓驶入,门口的生物识别门禁亮起红光,随后大门无声滑开。
我屏住呼吸,看着车内走出一个人影,穿着深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他站在门口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才快步走进仓库。
几分钟后,我注意到一辆无牌照的银色轿车出现在路口,缓慢行驶,像是在巡逻。我立刻熄灭车灯,将车身藏进阴影中,同时打开了手机上的信号干扰器。
车子从我面前缓缓驶过,没有停留。
但我心里清楚,他们已经开始注意我了。
我继续观察,直到凌晨一点左右,建筑群内的灯光逐渐熄灭,我才收起设备,准备撤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的余光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
我蹲下身,伸手捡起。
那是一张通行单,边缘有些破损,但印章清晰可见:
**“逆翼·核心区”**
我攥紧纸张,指尖冰冷。
这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起点。
我站起身,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黑暗中的建筑群,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然转身,却只看到一条空荡的巷口。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我握紧口袋里的通行单,低声自语: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