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的泡头咒像给脑袋套了个透明水母，他小心翼翼把脸浸入水缸。十秒后他猛地抬头，水珠四溅：“听不清！水流声太吵了！”
塞德里克亲自尝试。水下的世界安静中又带着沉入水中不稳定的上半身带动水流的嘈杂，金蛋的歌声从刺耳尖叫变成飘渺的吟唱——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听收音机。他数到四十秒就憋不住了，浮上来时睫毛上挂着水珠：“确实有人鱼语……但断断续续的。”
“级长浴室！”秋突然拍手，“那里的浴池够深够安静，还有魔法水循环系统！”
塞德里克擦干金蛋，冲艾莉丝眨眨眼：“如果成功，我会告诉哈利。”他顿了顿，“公平竞争。”
人群逐渐散去，艾莉丝望着窗外的黑湖。月光下，几道银色的影子掠过湖底，可能是人鱼，也可能是她的错觉。她摩挲着银链，想起那些靠手势和发光文字交流的午后。人鱼们总用忧伤的旋律歌唱，现在想来，人还是得好好学习。
当休息室最后一丝谈笑声消失，艾莉丝在日记本上画了个人鱼文字的问号。
人鱼的歌声……
她曾经感知过它们的情绪，但从未真正听懂它们的语言。如果金蛋的提示真的来自人鱼，那第二场比赛……
她摇摇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室。
赛德里克会听清的。
而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赫奇帕奇长桌上，厄尼·麦克米兰正用叉子戳着一块约克郡布丁，眼睛却不断往格兰芬多那边瞟。“梅林的胡子啊，”他捅了捅身边的汉娜，“波特居然没抱着他那颗金蛋！”
艾莉丝抬头望去。果然，哈利面前只摆着一盘烤香肠和南瓜汁，那个曾经片刻不离身的金蛋不见了踪影。礼堂的烛光映在他乱糟糟的黑发上，显得格外轻松，正在和罗恩在餐桌上打闹，被赫敏一人给了一书拍头。
“看来塞德里克确实告诉他了。”艾莉丝搅着碗里的奶油蘑菇汤，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外公说迪戈里家的男孩向来言出必行，这点她从不怀疑。
汉娜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韦斯莱双胞胎试图用金蛋孵出火龙，结果被麦格教授罚擦了一个星期的奖杯。”
笑声在赫奇帕奇长桌上荡开，连一向严肃的塞德里克都摇了摇头。艾莉丝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拉文克劳长桌——秋·张正和朋友们讨论着什么，黑发如瀑垂落在蓝银相间的围巾上。
当最后一道甜点消失在餐盘里，麦格教授突然站起身，她的方形眼镜反射着烛光，显得格外威严。
“注意！”她的声音在礼堂回荡，“三强争霸赛的传统环节——圣诞舞会将于12月25日晚举行。”
整个礼堂瞬间沸腾。格兰芬多那边的纳威打翻了一杯南瓜汁；拉文克劳的帕德玛·佩蒂尔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指甲；连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都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在男生们身上扫视。
“四年级及以上学生可自行参加，”麦格继续道，声音盖过窃窃私语，“低年级学生需由高年级邀请。勇士们——”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哈利、塞德里克、芙蓉和克鲁姆，“必须携舞伴领跳开场舞。”
罗恩的脸”唰”地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赫敏则若有所思地翻开了《标准咒语·四级》。哈利则僵在原地，叉子上的香肠“啪嗒”掉回盘子，显然，这位勇士还没考虑过舞伴的问题。
“你要找谁当舞伴？”汉娜突然凑到艾莉丝耳边，挤眉弄眼，“我表哥在德姆斯特朗代表团，可以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