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合奏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林夏的耳膜几乎要被震裂,镜灵碎片传来的剧痛像滚烫的钢针直刺大脑。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老榕树,树皮在音波冲击下簌簌剥落。阴眼视界里,那些吹奏芦笙的村民宛如提线木偶,空洞的眼眶中旋转着猩红音符,声带处鼓起的包块随着曲调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更骇人的是,青石板缝隙中渗出黑色粘液,如活物般汇聚成三丈高的巨型芦笙,粘液表面浮沉着数十张扭曲的人脸,他们的五官因痛苦而变形,大张的嘴里不断涌出黑色泡沫。
“这些人...被做成了活蛊!”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握紧音蛊哨,吹出清亮的音调试图扰乱邪音,然而哨声刚出就被芦笙声绞碎,化作尖锐的杂音。巨型芦笙突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吼,两根粘液触手闪电般缠住她的脚踝,触手表面的人脸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腥臭的黑雾从它们口中喷涌而出。林夏的音盾在黑雾中滋滋作响,表面泛起密密麻麻的腐蚀斑点。
千钧一发之际,化妆箱爆发出刺目金光,鉴魂粉的瓷瓶自动弹出。林夏扬手将金色粉末洒向黑雾,粉末触及雾气的瞬间,空中响起凄厉的惨叫。黑雾如被火烧般迅速消散,露出村寨中央的祭坛——头戴银饰牛角的巫女正在疯狂舞动,她身上的苗绣盛装渗出黑色液体,手中的巨型芦笙足有两人高,笙管上插满蠕动的声带,每根声带都连接着一个村民的脖颈。巫女脸上的油彩诡异扭曲,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的尖牙上还挂着血丝:“百工箱的传人,你的声音,是献给蛊神最好的祭品!”
祭坛四周的火把突然窜起幽绿色火焰,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壁画。林夏瞳孔骤缩——壁画上,苗寨先祖们吹着芦笙与声魔战斗,金色的音波将黑雾击退;但最后一幅画中,先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声带被抽出缠绕在芦笙上,他们的面容扭曲成声魔的模样。原来所谓的“蛊神”,竟是声魔蛰伏在云南的一缕残魂,借着苗寨的信仰死灰复燃。
巨型芦笙的触手再次袭来,这次裹挟着密密麻麻的音刃。林夏翻滚躲避,化妆箱适时弹出音弦剪。她挥剪斩断一根触手,黑色粘液如喷泉般溅出,落在地上腐蚀出深坑。然而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组织,触手分裂成更多细丝将她困住。巫女癫狂地大笑,手中芦笙发出震耳欲聋的长鸣,整个村寨开始剧烈震动,吊脚楼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瓦片如雨点般坠落。
林夏的镜灵碎片传来近乎撕裂的疼痛,她的阴眼视界里,祭坛下方亮起巨大的咒文阵,阵眼处漂浮着一颗由声带组成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喷涌出黑色瘴气。化妆箱表面的牡丹纹爆发出耀眼光芒,箱内灵器集体震颤——镇音龙锏的部件开始自动重组,然而在芦笙音浪的压制下,灵器的光芒时明时暗。巫女见状,眼中闪过疯狂的杀意,她高举芦笙对准林夏,准备发动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