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兄弟们都撑不住了!”
太保球一脸慌乱地冲到绅士胜面前,急切地说道。
“该死!”
一向以风度着称的绅士胜,此刻也不禁爆出了粗口。
他之所以被称为绅士,正是因为平日里的行为举止都表现得极为得体。
然而如今,面对地盘即将被侵占的局面,即便是再绅士的人也无法保持冷静。
“事已至此,撤退吧。”
站在一旁的神灯语气平淡地说。
神灯并非不清楚洪兴的强大,早前他选择挑战绅士胜,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机会取胜。
双方都是两百人的队伍,按理说胜负应当公平。
但现在,神灯意识到问题所在。
尽管双方人数相同,但实力差距显而易见。
表面看来,失败的原因在于洪兴阵营中高手云集,如大头仔、陈子龙、罗炳纹以及Sunny等人担当先锋角色。
然而事实上,神灯早已洞察 。
就算没有这些顶尖战力,最终胜利者依然是洪兴一方。
洪兴此次出动两百人,其精锐程度远超洪乐所能比拟。
无论怎样交战,结果注定是他们落败。
江湖中素来流传一句:洪兴出打仔。
此言非虚,洪兴成员确实骁勇善战。
之前,他始终认为这只是江湖传闻。
但如今他明白,这不是谣传,而是真实情况。
洪兴的小弟个个能打且敢拼,战斗力不容小觑。
其中,铜锣湾分队尤为强悍。
李纹身为洪兴话事人,一人一刀便能 数百人横扫十几条街,堪称猛将。
以今晚这般规模的战斗来看,单凭李纹一人便足以让洪乐的人溃不成军。
有这样能征善战的话事人,再加上大头仔、陈子龙、罗炳纹、托尼,乃至昔日铜锣湾的红棍八面汉剑骆天虹(现为九龙话事人),手下兄弟个个身手不凡实属自然。
“撤吧。”
即便绅士胜再不甘心,也别无选择。
他转向太保球说道:“去,通知所有人即刻撤退,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既已注定失败,就无需再增加损失,否则只会雪上加霜。
按最低每人治疗费一千元算,十人便是万金。
地盘已失,不能再徒增开支。
“好的,胜哥。”
太保球领命离开。
与此同时,就在太保球离开的同时,绅士胜已先行一步离去。
……
“赢了,我们赢了……”
洪乐的人一撤退,洪兴众人立刻兴奋地欢呼起来。
“大头哥,恭喜你。”
陈子龙转过头,对大头仔露出笑容,送上祝贺。
击退洪乐,意味着筲箕湾的地盘从此由洪兴掌控。
而这一战的大功臣是大头仔,背后还有李纹撑腰,谁能不服?
想想当初骆天虹、阿东等人是怎么崛起的?
你可以不给大头面子,但洪兴上下谁敢不敬纹哥?
“放心,你也会有这样的机会。”
大头仔笑容满面,难以抑制。
这一天,他盼了很久。
特别是骆天虹和阿东上位后,他也渴望成为核心人物。
只是机会一直未到。
这次的机会,对他而言非常珍贵。
还好结果令人满意。
“借大头哥吉言了。”
陈子龙笑着回应。
至于当核心……
说实话,陈子龙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其实是警方卧底。
没有上级许可,什么核心不核心的,都与他无关。
恭喜大头哥即将成为洪兴的第十五位掌事。
身旁的罗炳纹向大头仔送上祝福。
目前洪兴已有十四位掌事,大头加入后便是第十五位。
虽然大头仔的掌事身份尚未正式确认,但已有九成把握。
“同喜,同喜。”
大头仔向罗炳纹、陈子龙等人拱手致意,“多亏各位相助,才成就今日的大头。”
即便获胜,大头仔依然保持清醒,深知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此次陈子龙和罗炳纹的帮助,是情谊,未来他也定会回报。
“留些兄弟接管洪乐地盘,我去向纹哥报备情况。”
大头仔安排妥当后,带着陈子龙和罗炳纹返回。
李纹正安排人手护送海岸,同时留意着洪兴其他掌事的动向。
处理完后,李纹起身前往关押马家兄弟的地方。
“纹哥。”
守门的阿积见李纹到来,毕恭毕敬地问好。
“人在里头?”
李纹平静地问道。
“在。”
阿积点头回答。
“开门。”
“嗯,纹哥。”
阿积点头后打开了房门。
李纹独自走进去,而阿积留在门外。
他对纹哥的安全毫无顾虑。
连他自己都非纹哥的对手,更别说那对无能的马家兄弟。
他们根本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马戏珍,咱们又见面了。”
李纹步入房间,目光扫向马家兄弟中的马戏珍,语气平静地开口。
至于马戏如,他完全没放在眼里。
“李先生……”
马戏珍转头看向李纹,神情带着几分苦涩。
回忆起从前,在酒楼里两人谈笑风生的日子,他不禁感慨万千。
如今,才过去多久?
短短时间,他就沦落至此。
“愿赌服输,你想怎样处置我们?直说无妨。”
马戏珍正视李纹,严肃地询问。
混迹江湖的人都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既如此,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如何处置?”
李纹听后轻蔑一笑,“当初你们兄弟雇人暗算我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李纹,少啰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认栽就是。”
马戏如冷冷盯着李纹,脸色铁青,“我们败了,是因为技不如人。”
他最厌烦的就是李纹这种讽刺挖苦。
在他看来,李纹不过是他晚辈罢了。
如今,他这位前辈的地位和成就竟不及后辈,更糟的是,他还被对方制住,成了阶下囚。
这对他来说是最难以接受的事实。
不过,死又算得了什么?
李纹听闻此言,冷眼看着马戏如,语气淡漠。
“你以为,仅凭你们两人,就能平息我的怨恨?”
“你想怎样?”
马戏如心中一惊,隐约感到不安。
“我能怎样?”
李纹嗤笑一声,“你觉得,你所犯下的这些事,我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你敢!”
马戏如怒不可遏。
他一生历经风浪,但最在意的始终是家人。
此刻听说李纹威胁到他们,他几乎控制不住冲动,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对方扼死。
“你觉得我会不会?”
李纹目光冰冷。
“江湖有规,不牵连妻儿,你若这么做,岂非违背常理?”
马戏珍严肃地质问。
“你莫忘,你也是领头之人,今日之举,明 人亦会如此对你。”
为何江湖流传这样的规矩?不过是因为那些首领坏事做尽, 无数,树敌太多。
他们盼着年迈隐退时,至少能保全家人平安。
江湖之中,渐渐流传出一种不成纹的规矩——祸不及妻儿。
这曾是许多人遵循的原则。
不过,时过境迁,如今的规则已大不如前。
“你不会和他们一样吧?”
李纹听后冷笑一声。
江湖中那些所谓的老大们,无一例外,在年老时都难逃厄运。
可以说,一百个当家作主的人里,能平安终老的不超过五个,其余的几乎都不得善终。
所以,这个行业注定没有好结果。
除非你能金盆洗手。
一旦成功洗白,一切都将焕然一新。
为何李纹后来主动辞去了洪兴龙头的位置,交给靓坤接手呢?
因为他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洪兴话事人与洪兴龙头的地位截然不同。
有了靓坤担着,李纹便多了许多周旋的空间。
而且即便洪兴由靓坤掌舵,背后的实权始终掌握在李纹手中。
未来某天,李纹甚至计划完全退居幕后,与社团划清界限。
所有事情都将暗中运作。
例如 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尽管李纹现在正值壮年,但他早已谋划几十年后的路。
目光若不够长远,晚年安稳便无从谈起。
现在才八一年,还有十六年时间,足以让他布局,最终实现转型,成为一个全球瞩目的财团。
到了那个时候,李纹便能安心卸任了。
当然,这些谋划,李纹绝不会,也从未打算对眼前的马家兄弟提起。
……
“什么江湖道义。”
李纹听后,冷哼一声说道:“想当年,你们二人做的灭口之事怕是不少吧。”
什么祸不及妻儿,那不过是哄骗低层混混的话。
真正的首领懂得什么叫斩草除根。
“李先生,求您放了我儿子吧,我的命给您!”
马戏珍听罢,脸色骤变,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李纹面前,惊恐万分地哀求。
他自己的生死无所谓,但不愿让儿子陪着自己送命。
既然用“祸不及妻儿”
无法打动李纹,那就只有叩头求情了。
为了家人下跪磕头,对马戏珍而言并不算失礼。
“真是令人动容。”
李纹望着跪地的马戏珍,露出感慨之色。
为了后代,这位江湖豪杰竟不惜低下头颅,连尊严都可以舍弃。
若此事传扬出去,马戏珍的名声定会一落千丈。
“只是……”
接着,李纹叹了口气摇头。
或许马戏珍的行为让人唏嘘,可细细思量,又有谁不曾如此乞求过呢?
“李纹……”
“阿积,带他们下去。”
李纹对阿积吩咐道。
李纹凝视着前方,平静地开口:\"阿积,记得我们上次遭遇袭击的地方吗?\"
阿积立刻回应:\"记得,纹哥。”
那次事件后,江湖中无人不知李纹的遭遇,如今他决定亲自作出回应。
\"将这两人带到那里,绑在附近的柱子上。”李纹语气冷淡。
随后,他又补充道:\"把马家所有人一网打尽,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不留。”话音未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彻底清除隐患,向来是最有效的手段。
这一切的结果,不过是马家自找。
\"李纹,你……\"还未等阿积回应,马家兄弟已按捺不住,大声咒骂。
然而,这些愤怒的言语并未引起李纹丝毫注意。
\"明白了吗?\"李纹再次确认。
阿积点头:\"明白,纹哥。”
自从得知马家兄弟试图加害于他,阿积便开始着手处理相关事宜。
与那些远走他乡的家族成员不同,马家的家眷至今仍留在本地,未曾离开。
如今并非古代,怎还谈得上连坐?
警方和 都不可能以家人威胁马家兄弟。
因此,马家兄弟的家人,包括子女、孙辈以及女儿女婿等,都留在香江,未曾离开。
这也为李纹省了不少事,无需费力寻找马家人的下落。
……
半小时后,阿积亲自驾车,押着马家兄弟来到李纹遇袭之地。
“认得这里是哪里吗?”
阿积平静地看着两人问道。
“这儿正是你们雇人袭击李先生的现场,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寅虎、巳蛇,你们两个动手,把他们绑起来,知道怎么绑吧?”
阿积转向二人询问。
“明白。”
寅虎和巳蛇点头回应。
他们想到仍在医院的子鼠和亥猪。
若非这两人,子鼠和亥猪恐怕早已丧命。
十二生肖间的情谊如同手足,他们对马家兄弟深恶痛绝。
于是,寅虎和巳蛇上前,将马戏珍和马戏如分开,各自绑在路旁的电线杆上。
姿态是双膝跪地,面向马路,形同处决。
“你就是阿积?”
马戏如虽被捆绑,却直视阿积,急切地道:“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我愿意倾尽所有家财!”
阿积冷笑:“你追随李纹,不就是为了财富吗?我虽不及他富有,但三千万还是能拿出手的。”
马戏如急忙补充:“只要放了我儿,这三千万便是你的。
你拿了钱远走他乡,李纹也无法找你麻烦。”
之前李纹在场时,马戏如沉默不语,深知哀求无用。
如今,他寄希望于趁李纹不在时,通过贿赂阿积的手下自救。
“三千万?”
阿积思索片刻摇头,“太少,不够分。”
“那你开个价吧。”
马戏如紧咬牙关,目光转向阿积,沉声说道:
起初,他打算拿出三千万来收买对方,其余的钱留给儿子,助其东山再起。
然而此刻,明显阿积对三千万毫无兴趣,他不得不加码了。
“让我想想。”
阿积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盘算:“当年你们双马在香江鼎盛时,至少积累了上亿资产。
后来涉足报业,这些年收益颇丰,少说也有七八个亿。
扣除各项开销,马家至少还剩五亿,我说得没错吧?”
阿积说完,自信地望向马戏如。
马戏如听后大吃一惊。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阿积。
坦白讲,马戏如根本没想到,这看似粗犷的汉子竟能如此精准地估算。
虽略有偏差,但差距不大。
实际上,马家目前的财产大概在五亿五千万左右,已是全部家当。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
阿积闻言笑了,接着对马戏如说:“不多要,三亿足够买下你妻儿老小,还有你的命。
同意的话,钱到账就放你走;不同意就当我没提过。
几千万的事,不值得我为难纹哥。”
听完这话,马戏如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双手被绑,只能干着急。
刚才一时分神,竟承认了马家的财产数额。
“想清楚了吗?”
两分钟后,阿积转头看向马戏如,语气平静地说,“你还有三十秒决定,过了这个时间,即便你想答应,我也不会同意了。”
“钱我可以给你,但你怎么能确保拿到钱后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马戏如紧咬牙关,抬起头直视阿积,目光中透着坚定。
三亿确实是一笔巨款,足以让马家元气大伤。
然而,在性命攸关之际,哪怕对方开出四亿,他也别无选择。
只要人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一旦人没了,再多的钱又有何意义呢?
“这一点我无法向你承诺。”
阿积摇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决,“若想合作,就得信任我;若不信任,那就别谈了。”
话毕,阿积转身欲走。
“等等!”
察觉到阿积离去的身影,马戏如心中一急。
诚然,他无法确定对方拿到钱后是否会放他自由,但同样也无法确认对方是否会食言。
此刻,他只能孤注一掷。
若是侥幸成功,不过损失些钱财,日后仍有机会翻身;但若失败……
“不可能的,没人会抗拒金钱的 ……绝不可能……”
马戏如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
“我答应你!”
马戏如朝着阿积的背影高声喊道。
“很好。”
阿积并未回头,只是唇角浮现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片刻间,笑意隐去,目光转向马戏如,语气严肃地问:“钱藏在哪里?”
“钱在……”
马戏如对阿积缓缓回应。
严格来说,这三亿元并非现金,而是可即时兑换的债券,而且是无记名债券,任何人持有都能换成钱。
“钱已经给你了,现在能让我走吗?”
马戏如说完,静静注视着阿积。
“别急,钱还没到我手里呢。”
阿积神情淡然地说。
随即,他朝寅虎示意:“动手。”
“明白。”
寅虎点头后上前,用布条堵住了马戏如的嘴。
马戏如心中一紧,看向阿积,想说什么,最终却未开口。
“看好他。”
阿积交代完,走向马路对面的马戏珍。
“你……”
马戏珍刚开口,就被阿积打断。
“你哥刚才说,愿出三亿保命,这三亿不仅包括他自己,还包括他的家人。
你觉得如何?”
阿积目光平和地问。
“什么?”
马戏珍愣住。
“我知道你们家还剩两亿,如果愿意的话,那两亿也可以交给我。”
阿积凝视着马戏珍缓缓说道。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