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水面在李甲挥手间一分为二，露出一条直通万象天宫核心的通道。凤九霄的火翼在通道中拖出长长的光尾，将流动的水幕映照成红宝石般的色彩。
\"抓紧我。\"李甲揽住凤九霄的腰肢，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万象天宫深处传来轰鸣，一道由混沌青莲的光辉铺就的虹桥破空而来，直达他们脚下。
凤九霄踏上虹桥的瞬间，感到涅盘之火与桥身的鸿蒙紫气产生奇妙共鸣。那些原本只听从李甲调遣的混沌能量，此刻竟对她的火焰表现出亲近之意。
\"看来青莲认可你了。\"李甲注意到这现象，嘴角微扬，\"它从不接受外人触碰。\"
虹桥载着二人飞速穿越重重宫阙，沿途景象令凤九霄目不暇接——有悬浮在半空的藏书阁，典籍自动翻页发出悦耳声响；有栽种着会唱歌的灵植的药园，每株植物都在哼唱不同曲调；更有一整片湖泊大小的浴池，池水是由液态星光汇聚而成。
最终他们停在一座形似龙首的黑色大殿前。殿门是两片相互咬合的龙牙，感应到李甲气息后自动分开，露出内部旋转的混沌旋涡。
\"混沌之间。\"李甲神色凝重，\"从这里可以直达忠忠所在的位置。但里面法则混乱，跟紧我。\"
凤九霄刚要点头，突然胸口一痛。那片本命真羽正在她与李甲之间形成生命链接，此刻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她踉跄一步，被李甲及时扶住。
\"归源散在反噬。\"李甲掌心浮现一团鸿蒙紫气，轻轻按在她心口，\"你留在天宫，我去救忠忠。\"
\"休想！\"凤九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涅盘之火在瞳仁中熊熊燃烧，\"凤凰从不违背誓言。说好同生共死，少一秒都不行！\"
李甲望进她倔强的眼眸，终是叹了口气。他摘下腰间玉佩——那枚曾随他行走人间的玄天灵玉——轻轻系在凤九霄颈间。
\"它会保护你。\"李甲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记住，在混沌中不要相信任何景象，哪怕看见我受伤也别松开我的手。\"
凤九霄刚要回应，被一股大力拉入混沌旋涡。天旋地转间，她感到李甲的手始终紧握着她，温暖而坚定。
混沌中的景象超出所有语言能描述的范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前一秒凤九霄还看见亿万星辰在脚下流淌，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站在一面镜子上，镜中倒映着无数个不同时空的自己。
\"别看。\"李甲捂住她的眼睛，\"混沌会引诱迷失者陷入自我认知的迷宫。\"
他口中诵出古老咒言，鸿蒙紫气在二人周围形成保护罩。混沌能量撞击在罩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忠忠在哪？\"凤九霄紧贴李甲后背，火翼收拢成防护状态。
李甲闭目感应，指向某个方向：\"那边！有龙血气息！\"
他们穿过一片由凝固的尖啸声构成的\"森林\"，越过几条流淌着记忆片段的\"河流\"，终于在一处相对平静的混沌气泡中发现了忠忠。
金龙此刻已缩小到不足十丈，浑身鳞片剥落大半，露出下面金色的血肉。它用身体盘绕着一株发着微光的小花，正与三头混沌兽对峙。那些怪物形似鳄鱼却生着人面，每次攻击都会在忠忠身上留下冒着黑烟的伤口。
\"始源花！\"李甲瞳孔收缩，\"难怪忠忠死守不退...\"
凤九霄不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涅盘之火在混沌中爆发，化作漫天火雨笼罩三头混沌兽。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人脸上浮现出怨毒表情。
忠忠抬头，龙睛一亮：\"小凤凰？你怎么——小心背后！\"
一头更大的混沌兽从凤九霄影子中钻出，利爪直取她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气横贯混沌，将那怪物钉在半空。李甲踏空而来，每步落下都有莲花状的道纹绽放。
\"退下。\"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混沌兽僵在原地。
忠忠趁机一口叼住始源花，龙尾卷起凤九霄甩到自己背上：\"快走！这片混沌要塌了！\"
果然，四周的混沌能量开始暴走，空间像破布般撕裂。李甲双手结印，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返回万象天宫的通道。就在他们即将冲入通道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混沌深处响起：
\"鸿蒙...你终于来了...\"
李甲猛地回头，看见混沌最黑暗处睁开一只竖瞳，充满邪恶气息。
\"原来是你。\"李甲冷笑，\"躲在混沌里模仿我的眼睛，真是...拙劣的伪装。\"
竖瞳骤然收缩，混沌如沸水般翻腾起来。李甲不再恋战，带着凤九霄和忠忠跃入通道。在他们身后，整个混沌空间轰然坍塌，那只竖瞳在湮灭前发出不甘的嘶吼：
\"我们会再见面的...兄长...\"
万象天宫的净世池畔，混沌青莲垂落亿万道光丝，将始源花包裹成茧。忠忠缩小到手臂粗细，泡在池水最深处疗伤，时不时吐出一串抱怨的泡泡。
\"那绝对是太初之暗！\"金龙第无数次强调，\"除了那家伙，谁会叫你兄长？\"
李甲正在帮凤九霄梳理被混沌侵蚀的羽翼，闻言动作一顿：\"太初之暗早被我封印在鸿蒙尽头。\"
\"那他怎么——嗷！\"忠忠突然从水里弹起来，\"小凤凰你轻点！\"
凤九霄若无其事地收回戳它伤口的玉簪：\"别转移话题。归源散是不是玄微下的毒？\"
池水安静下来。忠忠的龙须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我在混沌深处想明白了...不是玄微。\"
它吐出一个小气泡，里面浮现一枚青色莲子：\"归源散需要混沌青莲的莲子不假，但玄微那小子根本靠近不了净世池。能取到莲子的...\"
\"是太初之暗。\"李甲接过话头，眼神冰冷，\"他模仿了我的气息。\"
凤九霄想起什么：\"仙宴上那个刺客说'归源散的滋味如何'...他当时怎么认出你身份的？\"
李甲与忠忠交换了个眼神。金龙不情不愿地开口：\"因为...归源散本就是主君自己发明的。\"
\"什么？\"凤九霄的羽翼\"呼\"地张开。
\"用来对付太初之暗的毒药。\"李甲轻抚她炸开的羽毛，\"当年我与他同源而生，几乎不死不灭。这毒能让我们回归本源状态...没想到被他反过来利用了。\"
凤九霄正要追问，净世池中央的光茧突然裂开。始源花在混沌青莲的催化下绽放，散发出净化万物的清香。李甲伸手一招，花朵自动飘到他掌心。
\"张嘴。\"他捏着凤九霄的下巴。
凤九霄刚启朱唇，始源花就被喂了进来。花瓣入口即化，化作甘泉流遍四肢百骸。她感到心口那片本命真羽重新生长，与李甲之间的生命链接更加紧密。
更奇妙的是，她眼中看到的景象变了——李甲周身萦绕的鸿蒙紫气中，竟夹杂着几缕与她涅盘之火同源的红光。
\"这是...\"
\"凤凰誓约的效果。\"忠忠泡在池水里嘀咕，\"你俩现在算是性命交融了。\"
李甲笑着将凤九霄拉入怀中：\"后悔吗？\"
凤九霄的回答是直接吻上他的唇。涅盘之火与鸿蒙紫气在二人之间流转，形成一幅绝美的太极图案。忠忠见状立刻用爪子捂住眼睛：
\"没眼看！我要申请调去守大门！\"
李甲随手布下隔音结界，将金龙的抱怨关在外面。他轻抚凤九霄泛红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现在，我的小凤凰要不要参观下万象天宫的...卧房？\"
凤九霄的羽翼在身后缓缓舒展，将二人包裹在一片火红的光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