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部的阳光透过野原家的玻璃窗,在客厅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林哲坐在地毯上整理书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爬行声。转头一看,小葵正手脚并用地朝他爬来,金色卷发随着动作晃动,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哲......哲......\"
\"小葵找我玩吗?\"林哲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葵仰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突然瞥见他手里刚拿出来的橡皮恐龙——那是他昨天在文具店买的,原本打算送给小新当礼物。
小葵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两颗缀满星光的黑葡萄。她伸出莲藕般的胳膊,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急切地抓着,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橡皮恐龙是深绿色的,关节处还能活动,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确实很难不让人喜欢。
\"等等,这个是要给......\"林哲话没说完,小葵已经拽住恐龙的尾巴,用力往后扯。她的力气大得出奇,林哲一时没防备,恐龙直接被抢走。小葵立刻把恐龙塞进嘴里,得意地晃着脚丫,口水顺着玩具往下淌。
\"小葵!那是林哲给我的!\"小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鳄鱼短裤歪歪扭扭地挂在胯骨上。他伸手去抢,却被小葵灵活地躲过。小葵迅速把恐龙藏到身后,圆脸蛋鼓成包子状,警惕地盯着哥哥。
\"小葵,快还给哥哥。\"林哲蹲下身,耐心地哄道,\"这个玩具比较硬,咬着会不舒服哦。\"小葵歪着头看他,突然咧嘴一笑,两颗珍珠般的乳牙闪着光。就在林哲以为她要听话时,小葵突然扯开嗓子大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哭声震得客厅的吊灯都跟着晃。
\"怎么回事?!\"美伢举着抹布从厨房冲出来,珍珠项链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小新,你又欺负妹妹!\"
\"我没有!\"小新急得直跺脚,脸蛋涨得通红,\"是小葵抢我的恐龙!\"他转头看向林哲,眼神里满是求助,\"对吧,林哲?\"
林哲刚要开口解释,小葵突然伸出沾满口水的手,抓住他的裤腿继续哭。那哭声时高时低,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仿佛经过精心设计。美伢弯腰抱起小葵,轻轻拍着她的背:\"小新,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呀。\"
\"可是......\"小新还想争辩,却被小葵更响亮的哭声淹没。小葵趴在妈妈肩头,偷偷朝他吐了吐舌头,肉乎乎的小手还紧紧攥着橡皮恐龙。林哲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上次零食掠夺战,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凉意——这婴儿绝对是故意的!
小白从桌底探出头,看了眼混乱的场面,呜咽一声又缩了回去。客厅里,小葵的哭声、小新的辩解声、美伢的安抚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林哲注意到,每当美伢看向别处,小葵就会停止哭泣,用亮晶晶的眼睛观察局势,一旦发现没人注意恐龙,就会把玩具往怀里藏得更深。
\"要不,再买一个吧?\"林哲提议道。他话音刚落,小葵突然停止哭泣,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纯净无害,仿佛刚才的哭闹只是幻觉。
\"看吧,小葵多懂事。\"美伢欣慰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女儿藏在身后的小动作。小新气得鼓起腮帮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葵是大坏蛋!总是用眼泪骗人!\"
小葵似乎听懂了哥哥的话,小嘴一撇,又要哭出来。美伢立刻瞪了小新一眼:\"不许这么说妹妹!\"小新委屈地低下头,踢着地上的玩具车,车轮撞到墙根发出\"咔嗒\"一声。
林哲看着小葵得逞后偷偷扬起的嘴角,突然觉得这个婴儿深不可测。她知道如何用眼泪牵动大人的心,懂得在关键时刻示弱,更擅长把握时机。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哪里是什么无辜的象征,分明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这样吧。\"林哲灵机一动,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小葵,我们交换好不好?糖糖比玩具更好吃哦。\"他把糖递到小葵面前,故意晃了晃。
小葵的眼睛立刻被糖果吸引,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开攥着恐龙的手,接过糖果塞进嘴里。尝到甜味的瞬间,她开心地拍起手来,完全忘了刚才的\"委屈\"。
\"耶!恐龙回来了!\"小新欢呼着扑过来,一把抱住玩具,\"还是林哲有办法!\"他把恐龙举到眼前,仔细检查有没有被咬坏的痕迹,\"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宝贝恐龙!\"
美伢看着重归于好的兄妹俩,无奈地摇摇头:\"小葵啊小葵,以后可不许这么调皮了。\"她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小葵咯咯直笑,露出两颗乳牙。林哲却注意到,小葵悄悄朝他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次算你赢了。
夕阳西下,野原家的客厅渐渐暗下来。林哲看着玩闹的兄妹俩,突然觉得这个充满戏剧性的下午无比真实。小葵的\"心机\"、小新的天真、美伢的无奈,构成了最鲜活的生活图景。或许在这个家里,永远都不会缺少意外与惊喜,而这,正是他渐渐爱上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