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野毫无保留地向众人摊牌了全部计划。
在抢夺控制器的共同目标驱使下,这群心怀鬼胎的玩家暂时维持着脆弱的联盟。
众人仔细权衡后,一致认为林野的方案切实可行,纷纷点头附和。
自此,在玩家的带领下,监狱内迅速崛起六大帮派。
他们明争暗斗,摩擦不断,却因各帮派首领的严厉警告而不敢轻举妄动。
囚犯们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却无处发泄,整个监狱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终于,六人再度会面。
所有囚犯远远瞧见,纷纷避之不及 —— 毕竟,上次试图介入他们打斗的倒霉蛋,至今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只见六人表面上激烈争吵、推搡,实则在进行最后的战略部署。
铁壁迅速将贴纸分发给众人,压低声音道:
\"囚犯们的怨气已经积攒到临界点了,明天动手正合适。只要林野的计划顺利,狱警肯定会自投罗网。\"
其余人默契十足的点头,然后各自后退,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次日行动。
深夜,狱卒握着警棍的手掌沁出冷汗,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 往常要闹到凌晨的监区,此刻却静得瘆人。
此起彼伏的鼾声像精心编排的舞台剧,每个囚犯都规规矩矩蜷缩在床铺里,连自己巡逻的脚步声都显得突兀。
反常的死寂如实质般压在他后颈,仿佛已经蛰伏在深渊的巨兽突然收敛起獠牙,正用冰冷的瞳孔凝视着猎物。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预兆,他将自己的想法报告给了值班室同事,却引来对方的嘲笑:
“哈哈哈,皮特,你个怂蛋,一群乖乖睡觉的囚犯都能让你吓成这样,你不如滚回你妈妈肚皮上喝奶算了。晚会上厕所要不要我陪你啊?”
被嘲笑的狱卒怒火中烧,心下也不再思考有的没的,只想早点回去撕烂对方的嘴。
林野仰面躺在凹凸不平的行军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铁架床锈蚀的铆钉。
一想到明天的画面,他胸腔里翻涌的亢奋就如同烈火,即便将被子蒙过头顶,也无法阻挡太阳穴处跳动的灼热。
肚子上的巨嘴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你现在状态很不对你知道么?”
林野一惊,连忙将心中的躁动平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回应道:
“我之前就感觉到了,这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放大所有人的情绪。多亏了你,就算千防万防,想不到自己还是会莫名其妙的中招,希望明天不会因为这个出什么大乱子。”
第二日,监区氛围诡谲异常。
囚犯们摒弃了往日的散漫与暴戾,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始终保持着反常的秩序。
就连平日里不绝于耳的谩骂声也消失殆尽,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错过这场好戏,众人眼底闪烁着诡异精光,令巡查的狱卒看的脊背发凉。
晚饭时分,囚犯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整齐落座于餐厅。
用餐全程鸦雀无声,饭后更是维持着雕塑般的静默。
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自发聚成六组,人数多寡不均,压抑的狂热几乎要冲破眼底桎梏,都死死盯着最中间的一桌六人,眼神里的狂热再也按捺不住。
玩家见时机已到,纷纷起身将餐盘摔在地上,这一举动无异是野兽出笼的信号,囚犯们的齐声欢呼几乎要掀翻整个餐厅,这也是为数不多他们能如此统一的时刻。
林野的计划很简单 —— 既然小规模冲突只能招致狱卒干涉,那索性将事态推向失控边缘,让所有人都被迫卷入这场风暴。
他牵头,联合其他玩家成立帮派,将整座监狱的囚犯尽数纳入棋局。
林野早察觉到这片区域的人情绪化特别严重。
所以他授意所有玩家约束手下,刻意在人群中制造零星摩擦,却严禁爆发大规模冲突。
那些压抑的暴戾兽性,恰似被吹至极限的氢气球,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带着所有人与它一起同归于尽。
昨夜,玩家们突然宣布明天将解除一切限制,放任积压的愤懑,肆意宣泄。
而此刻,众人翘首以盼的混乱厮杀,终于拉开帷幕...
疯狂如同病毒般吞噬了众人的理智,他们彻底抛弃了对惩罚的畏惧,唯有暴力宣泄才能平息内心翻涌的焦虑。
有人抽出从老旧健身器材上拆卸的钢管,有人攥紧墙角抠下的尖锐砖石,最骇人的当属那柄从厕所带出的拖把 —— 拖把头还黏着令人作呕的污渍,散发着刺鼻异味。
不过对于这群蓬头垢面、久未沐浴的人而言,这点恶心根本无关痛痒。
更多人握着自制的尖锐凶器,冲突一触即发。
战斗开始的刹那间,数道身影轰然倒地,鲜血与脑浆在地面炸开刺目图案。
有人揪着对方衣领疯狂厮打,有人像困兽般撕咬对手皮肉,鲜血的气息反而刺激得众人愈发癫狂。
外围挤不进核心战场的人,将目光转向食堂狱卒,全然不顾电棍威胁,如饿狼般扑上前,把狱卒按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砸向他们的脸。
转瞬之间,冲突规模呈几何式爆发,数百具躯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之中。
原本规整的监区沦为修罗场,恶鬼般的暴徒嘶吼着四处肆虐。
狱警反应也很快, 不出三分钟就启动了圆环,甚至还附带了电流用以控制暴躁的囚徒们。
十几分钟后,被压制在地的林野,清晰捕捉到由远及近那熟悉的军靴踏地声。这次的脚步声比之前更显急促,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 大鱼终于上钩了。
满脸烧伤的狱警阴沉着脸,出现在食堂门口。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群蠢货竟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这些人不过是熵能公司斥资购入的 “特殊产品”,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公司创造价值。
平日里一两个损耗还能接受,可眼下这场囚犯大规模斗殴,从他接到消息,到慌乱中摸到遥控器,短短时间内竟已死伤数百人。
这无疑是重大失职,就连头上的乌纱帽都跟着岌岌可危,他怎能不怒火中烧?
狱警踏入餐厅的瞬间,刺目的血渍便撞入眼帘。暗红的液体在地面蜿蜒,诉说着刚刚那场争斗的惨烈。
血丝他眼中暴起,一记飞踹重重砸在身旁囚犯的腹部。那人踉跄着蜷缩起来,他却不依不饶地踩住对方后脑,皮鞋碾动着嘶吼:
\"一群不知死活的疯狗!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治疗费用要吞掉我多少提成?这次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话音未落,指尖猛地将控制器上的电流旋钮拧至新刻度。
刺目的蓝光瞬间笼罩整个牢房,凄厉惨叫混着令人作呕的秽物气息炸开。
狱警捏着鼻子,漫不经心地对着对讲机吩咐:
\"通知后勤,轻伤送医疗室,重伤和断气的直接丢焚化炉 —— 省得浪费资源。\"
他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目光扫过满地抽搐的囚徒,
\"听说这次领头的有六个?都给我揪出来!这种刺头就该去停尸间躺着。\"
当狱卒拽出五名犯人时,他猛地皱眉意识到不对,急忙问道:
\"还有一个呢?\"
回应他的是脚底传来的气音,带着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