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刻,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轻柔地笼罩着靖王府。王府内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暖烘烘的热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驱散了冬日的严寒。林晚晚惬意地盘腿坐在炕上,身姿慵懒,手里悠闲地嗑着瓜子,目光时不时地从手中的瓜子移向对面正专注看着兵书的萧玦。暖阁内安静极了,只有萧玦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和林晚晚嗑瓜子发出的“咔咔”声。
突然,林晚晚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眼睛一亮,随手扔了颗瓜子仁进嘴,扭头看向萧玦,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大冰块,”她轻轻开口,声音打破了暖阁里的静谧,“姐问你,你们这儿管媳妇叫啥呀?”
萧玦听闻,缓缓抬眸,那如墨玉般深邃的眸子瞬间落在她身上,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王妃。”声音低沉而醇厚,如同暖阁里燃烧的地龙,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切,太正经了!”林晚晚一听,忍不住撇嘴,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咱东北人可不这么叫,得接地气儿!你们这叫法,一听就没咱东北那股热乎劲儿。”
“哦?”萧玦放下手中的兵书,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说说,如何接地气?本王倒是好奇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很想听听林晚晚口中独特的东北称呼。
“比如说,叫‘老蒯’!”林晚晚说到这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模样就像个偷吃到糖果的孩子,“这在我们东北话里,就是媳妇的意思,多亲切呀,听着就热乎!”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晃着脑袋,仿佛在回味着这个称呼所蕴含的独特韵味。
萧玦微微挑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老......蒯?”他轻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对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
“对!”林晚晚兴奋地凑近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来,跟姐念:老蒯!”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热情。
萧玦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如同清澈的湖水,让人不忍心拒绝。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微微泛红,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在林晚晚的注视下,别扭地开口:“老......蒯。”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暖阁里却格外清晰。
“哎!”林晚晚立刻清脆地应声,紧接着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快笑倒在炕上了,“相公!”她一边笑,一边喊着,那欢快的笑声仿佛要冲破暖阁的屋顶。
萧玦无奈地看着她,眼中却满是宠溺:“胡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林晚晚的纵容。
“咋叫胡闹呢?”林晚晚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身体紧紧地靠着他,“这是咱东北的文化!姐再教你几个,比如‘当家的’,这在我们那儿就是老公的意思。”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萧玦的胸口,眼神里满是得意。
“当家的?”萧玦再次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你想叫本王当家的?”他故意曲解林晚晚的意思,想逗逗她。
“美得你!”林晚晚一听,立刻翻了个白眼,佯装生气地说道,“是你叫我当家的!你得入乡随俗,跟着姐好好学。”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在等着看萧玦的反应。
萧玦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哦?那当家的,今晚想吃什么?”他配合着林晚晚,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林晚晚心里一甜,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嘴上却道:“油嘴滑舌!”她轻轻地拍了一下萧玦的肩膀,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就在两人正闹着的时候,门外传来管家轻轻的咳嗽声:“王爷,王妃,老夫人差人来问,明日是否去侯府用膳。”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恭敬而沉稳。
林晚晚松开萧玦,朝着门口大声喊道:“知道了!让来人回吧!”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干脆利落。
管家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晚晚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转头看着萧玦,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冰块,咱明天去侯府,你可得记住叫我老蒯!”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小小的恶作剧的意味。
萧玦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若被老夫人听见......”他知道老夫人一向注重礼仪规矩,这个称呼怕是会让老夫人觉得不妥。
“听见咋的?”林晚晚一听,立刻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老夫人还能吃了姐?再说了,这是咱东北的文化,老夫人说不定还觉得新鲜呢!”她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仿佛萧玦的担忧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侯府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古老的府邸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林晚晚和萧玦乘坐马车来到侯府。刚一进府,老夫人便迎了出来,满脸笑意地拉着林晚晚的手,嘘寒问暖:“晚晚啊,你可有日子没回府了,祖母可想你了。”老夫人的眼神里满是疼爱,那温暖的目光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林晚晚瞅准机会,故意大声对萧玦说:“老蒯,你看奶奶多疼我!”那声音清脆响亮,在侯府的院子里回荡。
萧玦一愣,没想到林晚晚真的在老夫人面前喊出了这个称呼。他看着老夫人疑惑的眼神,无奈道:“晚晚......”他试图阻止林晚晚继续胡闹下去。
“咋的?”林晚晚装傻充愣,一脸无辜地看着萧玦,“不是你让我叫的吗?”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在和萧玦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老夫人好奇地问:“晚晚,这‘老蒯’是何意?”老夫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
林晚晚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就是宝贝的意思!奶奶,这是我们东北那边对媳妇特别亲昵的称呼。”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老夫人的表情。
萧玦在一旁咳了一声,无奈地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是晚晚胡闹。这称呼确实有些新奇,还望母亲莫要介意。”他担心老夫人会生气,连忙解释。
老夫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罢了,只要你们小两口开心就好。”老夫人虽然觉得这称呼有些奇怪,但看到林晚晚和萧玦感情和睦,心里也很高兴。
柳氏和林薇薇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林薇薇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姐姐,您这称呼也太奇怪了。哪有大家闺秀用这样的称呼的。”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试图贬低林晚晚。
“奇怪?”林晚晚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总比某些人装模作样强吧?有些人表面上装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背地里却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毫不客气地回怼道,眼神直直地看向柳氏和林薇薇,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们的心思。
柳氏脸色一僵,她没想到林晚晚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她咬了咬牙,却又不好发作。老夫人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吧。一家人团聚,开开心心的。”老夫人不想因为这些小事破坏了一家人团聚的气氛。
饭桌上,林晚晚像是故意要气柳氏和林薇薇似的,时不时喊一声“老蒯”,声音清脆响亮,在饭厅里回荡。萧玦每次都无奈地应着,引得下人们偷偷发笑。柳氏气得筷子都快捏断了,她紧紧地握着筷子,指关节都泛白了,心里对林晚晚的怨恨又多了几分。林薇薇则一脸嫌弃,她觉得林晚晚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失体统。
饭后,林晚晚拉着萧玦在花园散步。冬日的花园里,虽然没有了春日的繁花似锦,但依旧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之美。林晚晚看着萧玦,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大冰块,你刚才喊我老蒯的时候,脸都红了!”她伸手轻轻戳了戳萧玦的脸颊,眼神里满是调侃。
萧玦无奈地笑了笑:“本王从未听过如此称呼,一时有些不适应。”他看着林晚晚,眼神里满是宠溺。虽然这个称呼让他有些别扭,但只要是林晚晚喜欢,他也愿意配合。
“现在听过了吧?”林晚晚得意地扬眉,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以后就这么叫,听见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霸道,但更多的是一种撒娇。
萧玦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他的心。他轻轻点头:“都听你的。只要你喜欢,本王叫什么都可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承诺着什么。
从此,靖王府的下人们经常能听到王爷别扭地喊“老蒯”,而王妃总会大声应着“哎!相公!”。一开始,管家听到这个称呼时,吓得够呛,他觉得这称呼实在是不符合王府的规矩。但日子久了,他也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这称呼挺亲切,透着一股别样的烟火气,让靖王府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多了几分温馨。
柳氏和林薇薇听说后,气得在晚香院摔了不少东西。“林晚晚真是越来越粗鄙了!”柳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一个侯府嫡女,竟然如此不知礼数。”
林薇薇哼了一声:“娘,靖王殿下怎么会喜欢她那样的?她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萧玦会对林晚晚如此纵容。
“谁知道呢!”柳氏无奈地叹气,“许是被她灌了迷魂汤吧!这林晚晚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靖王迷得团团转。”柳氏心中满是嫉妒,她一直想让林薇薇攀附上靖王,可如今却被林晚晚占了先机。
这天晚上,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暖阁的炕上。林晚晚靠在萧玦怀里,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神里透着一丝温柔:“大冰块,你说咱儿子以后会不会也叫我老蒯?”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晚。
萧玦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爱意:“他若敢,本王便罚他抄书。这称呼是本王叫你的,怎能让旁人乱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霸道,但更多的是对林晚晚的在乎。
“去你的!”林晚晚笑骂道,她轻轻地捶了一下萧玦的胸口,“咱儿子肯定跟姐亲,才不听你的呢!”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和她亲密无间的样子。
萧玦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是,都跟你亲。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他的声音如同月光一般柔和,轻轻地落在林晚晚的心上。
林晚晚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甜滋滋的。她知道,这声“老蒯”,不仅是个称呼,更是萧玦对她的纵容和宠爱。而她的爽歪歪人生,有了这个愿意陪她胡闹的“老蒯”,才真正算得上圆满。
“老蒯,”林晚晚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
萧玦无奈又宠溺地应道:“哎,当家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爱意,在这宁静的夜晚里,仿佛一首动听的情歌。
两人相视而笑,暖阁里的灯火映着他们甜蜜的模样,温馨又美好。林晚晚知道,这辈子有萧玦陪着,不管是曾经的“大兄弟”还是现在的“老蒯”,只要是他叫的,她都爱听。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未来还有无数美好的时光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