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南西斯科的卡拉维尔帆船在台风中剧烈摇晃,他紧握着十字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主会保佑我们穿越风暴!”这位葡萄牙传教士原本计划前往长崎传教,却因季风的影响被带到了宁波港。帆船受损,需要返回澳门进行维修。于是传教士乘坐小船抵达宁港,并换乘陈举家的商船前往日本。然而,命运多舛,他被海上的强盗——海鹞子——劫持到了绿华岛,却无人前来赎他。
当佛南西斯科佝偻着竹竿似的脊背跨过门槛时,室内的微光将他鹰钩鼻的阴影投射在《坤舆万国全图》上。这位葡萄牙传教士裹着褪色的猩红斗篷,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铁十字架——十字架上人形的烙痕清晰可见。他碧绿的眼瞳在烛光中收缩成针尖,宛如佛郎机炮的准星。
“李大人,感谢您救了我。”他用生硬的官话开口,“我想继续我的日本传教之旅。”
“佛南西斯科教父,您不远万里来到东方,究竟有何贵干?”
“我来是为了传播主的福音,同时,也为了赚取一些金钱。”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未说出口,那就是寻找是否有先进的技术可以学习。
“既然如此,我每月给你三两银子,你先为我服务三年,怎么样?”主啊,这个魔鬼,他用金钱暂时收买了我,“一言为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主人。”他心中暗想,这些洋人,如果在欧洲过得不错,何苦要来东方呢。
在经过了昨天夜晚与李勇的畅饮交流之后,在深受其关于在上海建设新城以及对日本、大员、吕宋和巴达维亚等地进行贸易往来和武力征服的宏伟计划所启发。在几杯高度酒的作用下,虽然头脑并不完全清醒,但汤大老板还是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与李勇联手开展海上贸易。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和风险的年代,没有武力作为后盾,确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汤克严在巡视俘虏营地时,他那镶有玉石的手杖在手中轻轻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边走一边沉思,最终下达了指示:“将那些年老体弱的俘虏送往金山卫进行劳作,他们可以成为我们的人质;而那些年轻力壮的则编入我们的编外水师,让他们执行一些金山卫不宜直接参与的特殊任务。”在他身后,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账本,紧随其后。账本上还留有墨迹未干的契书,上面赫然盖着“汤记商行”的朱红印章,彰显着汤克严商行的权威与实力。
“还有把李家和陈家的人也都转金山卫去”
“派小七和小九分别前往杭州的李家以及宁波的陈家进行通知,李家需要收取八千两银子的费用,除此之外,还要额外支付两百两作为生活费用。至于陈家,费用则是三千两银子,再加上五十两的生活费。”
“一旦收到款项,我们就会把人质安全送回,我们的服务必须做到位,态度要友好,要确保与那些海盗的行为有明显的区别,让我们的客户感到满意。”汤克严,这位曾经的受害者,一夜之间转变成了施害者,与李勇迅速达成了共识,他们狼狈为奸,臭味相投,已经是大明朝中的人渣代表。
\"二当家的女人要照顾好,他手上还有一条好船,李大人还惦记着”
“审讯海盗时,有人反馈二当家龚其胜往琉球方向去抢商船了,预计这几日马上要回。”
二当家龚其胜,其实刚来绿华岛一年多,原是浙江水师的把总,与游击将军争女人,带船和50号兄弟及女人逃到绿华岛,他就是跳艕到周壳船上那个身材粗壮力大无比的汉子。
龚其胜的座船\"混江龙\"驶向绿华岛码头时,船头朱漆剥落处露出暗红斑痕。这个原浙江水师的把总,此刻在船头发呆,正想着自己在岛上的老婆绿娥。
卯时三刻,\"混江龙\"靠上绿华岛码头。跳板刚搭好,龚其胜第一个跳上,后面一片欢呼,几十人鱼贯而下。突然水下伸出长钩,最后几人全部落水,李正站在码头的班房顶上,组织几十火铳队封住浮桥,王保国着水鬼队潜过船底,从靠岸的外侧已经爬上船舷。船上几水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刀架在脖子上。
\"投降免死!\"李正带着几十人一起喊话。
龚其胜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情景,他注意到全部都是黑洞洞的精良火铳,每个标兵都穿着统一制式的盔甲,这无疑表明他们是最精锐的官军。他和他的几个同伴正好被困在这段狭窄的浮桥上,四面楚歌,无处可逃。他心中明白,一旦枪声响起,他们这一小队人马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将会倒下,关键在于他们这一行人中并没有几个人携带了武器。
在那片不远的山坡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位年轻的将领的身影。他身旁站着的,正是他的爱妻绿娥,明显并没有人控制着她。而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位他非常熟悉的老朋友,那就是周壳。当这位将领的目光落在周壳身上时,即便化成灰他也能够一眼认出。回忆起上次的战斗,他不禁感到屁股一阵疼痛,那是因为周壳曾经投掷的一镖过于精准,让他不得不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之后又不得不跛着脚艰难地行走了两个月之久。
“其胜啊,李大人和官兵对我非常友好,他们只是将大当家斩首示众,李大人明确表示,如果你愿意接受招安,重新成为官军的一员,那么你就应该跟随李大人。”
当龚其胜亲眼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感到无比震惊,以至于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和兄弟们被所有人联合起来欺骗,被引诱上了岸。他开始怀疑,这真的是他们曾经熟悉的那个岛屿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感到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场战斗。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摘下了腰间佩戴的刀,决绝地将其扔在了浮桥之上,向所有人宣告:“兄弟们,我们降了吧!”事实上,龚其胜内心早已厌倦了海盗的生活,自从听说有可能被招安,重新成为官军,他的心中就再也没有了抵抗的意志,他渴望回归正轨,结束这种动荡不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