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斜阳,另一端的梁家大院威严肃穆,整个梁家族人都因尚优惠扔下的那一重磅炸弹而齐聚在此。
见众人皆已到了,梁平挥手打发走随侍的仆从。
他放下茶盏,目光一扫,原本还有些吵闹的众人皆安静了下来。
梁平道:“事情的大概我已说清楚了,现下樊城世家讨伐鬼修之事刻不容缓,我们作为樊城世家之首自然是需要做出表率的”
听闻梁平如此说,旗下有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犹豫的问道:“此事可需禀报老祖宗 ?”
梁平淡淡的扫他一眼,说到:“二弟不必忧心,我自会向老祖宗禀报,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讨伐鬼修之事。”
那人面色一僵,讪讪的笑道:“嗯,是小弟多虑了,大哥自然会处理好这些。” 见他不再言语,又有一人开口询问道:“大哥那云纹宗下来的小仙长是否真的已经寻到了鬼修的藏匿之地。” 梁平摇摇头,此事他也并不清楚。
只是那从云纹宗中来的小儿近些时日异常亲近公孙家那一群人,看模样似乎那小子已经知道了什么。
而他们和公孙家之间的矛盾,在发生了二房献祭媳妇儿的事之后,整个樊城市上城世家都有所猜忌。
而那公孙老儿为了自保也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来此事还不是因为二房的小子不争气,竟然拿公孙家的女儿用作生祭这下好了,彻底与公孙家撕破了脸皮,还引起了云纹宗的怀疑。”
一个穿得明艳,头上戴满发饰的女人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团扇有些嘲讽的说着。
看向坐在对面的一个男子眼神轻蔑。
若不是因为他做出这愚蠢的举动,引的有心人怀疑,他们梁家又何须停下生祭的路子。
她的乖孙也不至于错过了云纹宗的弟子筛选。
因为此事,她一直记恨着呢,今日遇见这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踩上一脚,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人正是最开始询问梁平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面色涨红,看是羞愧实则心中不愤。
家族中拿旁支外族之人生祭者何其多也,换得宗族子弟进阶或更改灵根不都可以。
怎么得到了他们二房这里就要被拿出来指责说教。 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继承梁家的是大哥,而不是他,若他是家族此时又有谁会在众面前提起此事。
若是老祖在就好了,他一向更疼爱自己。
青衣男子自以为伪装的好,可他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在场的众人看的一清二楚。
愚蠢!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梁平懒得理会这个蠢笨的弟弟,一抬手,还想在说些什么的女人立马闭上了嘴。 梁平沉思片刻后说到:“选上族中的好手,与我同行,前去讨伐鬼修。”
众人闻言,眉头都是一皱,似乎没太明白梁平的意思。
“族长,你这是?”有一人开口询问着。
“彰显我梁家对云纹宗的支持和忠心。”梁平笑道,眼底却尽是阴狠。
“若是那小丫头弄虚作假,便也就罢了,若是真找到了鬼修的隐藏之地…”梁平话音一顿,冰冷的的眸子如同捕猎的蛇一般扫视一圈众人,嘴角带上了嗜血的笑。
“那就正好,我梁家该得此机缘。”
简单的一句话,却满是血腥的味道。
梁家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即刻反应了过来,他们原本还有些踌躇的表情烟消云散,全都换成了贪婪。
是啊,战场上死人可是再正常不过了,而够资格和前去讨伐鬼修的,都是修炼有所小成的。
这种人用来生祭,转化的力量可不是区区凡人能比拟的。
见众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梁平压下了笑,严肃的说到:“你们尽快做好决定,那小丫头只给了一个时辰的调度时间。”
“可不要为了眼前利益而迷了心智,既然是战斗,难免是有死伤。”
“族长放心,我们自然是清楚的。”
众人笑着说着,脸上洋溢的欢喜,仿佛接下来要去的不是战场而是聚会。
他们细细的盘算,放肆的计较着得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梁平任由他们争论算计,低头轻抿了口茶,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烂泥扶不上墙。
尚优惠站在樊城外,她手里捏着文若传来的符箓,静静的望着矗立在前方的樊城。
明初站在她身后依着树,面色有些难看。
他虽知道樊城众人对尚优惠的重视高过自己,却没料到两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他有心发怒,却又联想到近些日林师妹打探来的消息,又强忍了下去。
据说,眼前这位尚师妹背后是有长老坐镇,此次前来樊城也是受长老之命,另有任务。
他不知其中真假,但仔细思索来,尚师妹却有值得怀疑之处。
她似乎对樊城中诸事都很了解,特别是和修行世家有关的。
而据说她本是外门弟子破格进入内门,而常年闭关修行之人若没旁人指点又怎么能在和世家相处之上如此信手拈来。
种种这般,倒是越发做实了她另有任务之事。
而且,明初装似无意的将目光从尚优惠手中的符箓上移开。
她从未单独私下调查过樊城周边,却能如此肯定的知道鬼修所在地。
之前离宗之时,又刻意避开他们。
此时,明初早已忘记了最初是自己拒绝和尚优惠结盟之事。
他只是坚定了心中所想,她背后果然有宗门长老,而且那长老也在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