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歌的直播间,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手机屏幕上,无数的评论像瀑布一样飞速滚过。
【卧槽卧槽,反噬!这就是传说中的法术反噬吗?主播牛逼!】
【我录屏了,刘曼那个小贱人活该!让她欺负我们家清歌。】
【前面的别血口喷人,我们曼曼才是受害者。肯定是余清歌这个毒妇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楼上刘曼的脑残粉快滚吧,你家主子玩阴的被反杀,还有脸叫?】
各种支持,谩骂,吃瓜的言论混杂在一起,将这场深夜直播的热度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余清歌只扫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她对着镜头,那张因为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
“好了,今天的‘走近科学’特别节目到此结束。”她慢条斯理地宣布,“节目主旨是告诉大家,要相信科学,不要搞封建迷信,否则,容易吓到自己。”
说完,她无视了弹幕里一连串的“别走!”“再播五分钟!”,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直播。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那股由小鬼带来的阴冷寒意,随着法术的反噬,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余清歌将手机扔到一旁,整个人向后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虽然对付这种级别的小鬼不费什么力气,但“怨念返身”这种术法,动用的依旧是她本就不多的玄力。
此刻,经脉中那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暖流,又变得空空如也。
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她准备闭眼休息时,酒店的走廊外,猛然爆发出了一声划破夜空的,饱含着极致恐惧的女人尖叫。
“鬼啊!救命啊!别过来!”那声音,正是刘曼。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房门被猛地拉开的声音,还有其他工作人员惊慌失措的喊叫。
“怎么了?曼姐!”
“天啊!快叫救护车!曼姐她疯了!”
整个楼层都骚动起来。
余清歌躺在床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看来,刘曼收到的这份“回礼”,比她想象的还要刺激。
“咚咚咚!”
她房间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清歌!清歌你没事吧!”王姐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余清歌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过去开了门。
王姐一脸惊惶地站在门口,睡衣都穿得歪歪扭扭,“外面……外面出大事了!刘曼好像是撞邪了,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一直喊着有鬼,谁都拉不住!”
王姐一边说,一边紧张地往余清歌的房间里张望,仿佛这里也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真的吗?”余清歌靠着门框,反应一脸惊讶,“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觉吧。”
“幻觉?”王姐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死死盯着余清歌的脸,压低了声音,“我刚才……看到你的直播了。”
虽然直播画面昏暗,但那团黑影,和那声不似人间的尖叫,她看得清清楚楚。
再结合现在刘曼的状态,王姐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七八分。
看着王姐那副又怕又想问的表情,余清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直起身,拍了拍王姐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姐,你要相信科学。我那是在进行行为艺术表演,批判娱乐圈的某些不良风气。”
“至于刘前辈。”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辜,“可能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夜里总会见到不该见的人吧。”
王姐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得过分的脸,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位祖宗,绝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行了,早点睡吧。”余清歌打了个哈欠,下了逐客令,“明天还要拍戏呢。”
说完,她关上了房门,将走廊里的喧嚣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清净了。
余清歌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困意来袭,放下手机,刚准备睡觉。
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m”的微信消息。
季宴修:“直播我看了。”
隔了几秒,又跳出一条。
季宴修:“下次这种事,别自己扛,可以告诉我。”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关心。
余清歌看着那几行字,心中那因玄力耗尽而产生的烦躁,莫名被抚平了许多。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了两个字。
“好啊。”
“那下次,我拉着你一起。”
那边季宴修嘴角抽搐一下,觉得背后发凉,躺下去,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翌日清晨。
余清歌是被手机一连串的震动给吵醒的。
她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过手机,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上,是各大娱乐平台的头条推送。
#刘曼深夜送医,疑似精神崩溃#
#惊!影后刘曼片场发疯,知情人爆料其得罪玄学大佬#
#余清歌直播#
“啧。”余清歌撇撇嘴,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她坐起身,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经脉依旧空空荡眼,像是被洗劫过的仓库,只剩下边边角角一些残存的玄力,身体也透着一股被掏空的疲惫。
就在这时,房间门铃响了。
余清歌慢吞吞地爬下床,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酒店的服务生,手里捧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快递盒子。
“余小姐,这是您的包裹。”
“我没买东西。”余清歌皱了皱眉。
“是一位自称您粉丝的先生送来的,指明要亲手交给您。”服务生恭敬地回答。
余清歌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眼神微微一凝。
一股若有似无的恶意,正从盒子里渗透出来。她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她将盒子放在桌上,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并起食指和中指,在眼前轻轻一抹,一丝微弱的玄力汇聚于双眼。
再看去时,那普通的纸盒上,缠绕着一缕稀薄但怨毒的黑气。顺着黑气追根溯源,一个模糊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男人,将盒子交给酒店前台,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印有刘曼头像的应援t恤。
果然是她的粉丝。
余清歌收了术法,眼中的异光散去。她毫不迟疑地撕开包裹。
里面没有想象中血腥的场面,只有一张用红色墨水写满字的信纸,和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小人身上贴着她的生辰八字,心口处还扎着一根长长的针。
信上的字迹扭曲而疯狂:“贱人!离我们曼曼远一点!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余清歌拿起那个粗制滥造的诅咒娃娃,面无表情地拔掉了上面的针。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连给她挠痒痒都不配。
她拿出手机,对着信和稻草人,“咔嚓”拍了张照片,随手发给了王姐,附言:【留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