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的指节硬得像石块，一下接一下砸在他肩胛、胸口。
赵德柱踉跄后退，后背撞上门板，震得门框哗啦作响。
孟贤礼没有动，只是侧身一步，恰好卡住门把，断了赵德柱的退路。
“你别以为你仗着年纪大，我就不敢打你！”
赵德柱往拳头上吐了扣唾沫，即可朝着江父冲过去。
下一秒，孟贤礼便直接拦住赵德柱，一个甩手就直接把赵德柱再次推到门板上。
赵德柱急疯了，扯着嗓子喊：“孟贤礼，这和你什么关系！别在这里插手！”
“和我有没有关系？你打的是我岳父，我自然要制止你这种暴力行为了。”
孟贤礼挑了挑眉，对赵德柱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感到可笑。
江父撸起袖子，一点也没有要轻易放过赵德柱的意思。
“赵德柱，你怎么打的我女儿，如今我都十倍还给你，狠狠地给我女儿出这口气！”
江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眼前不断闪过江语嫣的惨状，她年纪轻轻，脸色却如此难看。一天之内，进了两次急救。一次是动了胎气，一次是孩子没了。
不管是那次，对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而罪魁祸首不仅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件事，还没有半分愧疚。
江父作为一名父亲，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一拳接一拳落在赵德柱脸上，打的赵德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德柱一看形势不对，转身想跑，却发现门已经被孟贤礼挡住，根本没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你们……你们不知道这是医院吗？你们就不怕我……报警吗……”
赵德柱的嘴角破了，血丝顺着下巴滴在白衬衫领口，晕开一朵暗红。
他抬手抹了一把，掌心全是血，这才慌了，嗓子发干。
江父的拳头还停在半空，指节泛青，整个人像拉满的弓，随时会再崩出一击。
赵德柱瞥见他眼底血丝，心里突地一沉，脊背贴紧门板，声音发飘：“岳父……我、我错了，别打了……”
但这个时候，谁会理会赵德柱说什么？
赵德柱背脊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门把手硌得他肩胛生疼。
孟贤礼的手臂横在他喉结下方，像一条铁闩，压得他呼吸发紧。
江父的拳头再次扬起，指节因为充血而紫红，拳风带着低低的呼啸。
赵德柱的瞳孔猛地收缩，肩膀下意识耸起，却撞上孟贤礼的肘弯，退无可退。
“别……”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慌乱的颤。
江父的拳头停在半空，拳面离赵德柱鼻尖只剩一寸。
赵德柱的鼻翼剧烈翕动，冷汗顺着鬓角滑到下巴，滴在领口。
“我错了！”
他嗓子劈了叉，尾音拔高。
江父的拳没有落下，但指节依旧绷得咯咯响。
赵德柱的膝盖微微弯了弯，脊背顺着门板往下滑，几乎要跪。
“岳父，我混账，我该死！”
他抬手，狠狠抽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脆响，面颊立刻浮起指痕。
第二下、第三下，他用足了力气，嘴角渗出一丝血线。
孟贤礼的手臂稍稍松了力，却仍卡在原处，时刻警惕赵德柱的动向。
江父胸膛起伏，拳头慢慢放下，指节因为放松而泛白。
赵德柱趁机深吸一口气，“我真的错了。我真没想要孩子没的……我就是一时失手，我以后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双手合十，举在额前，指背贴着鼻尖，肩膀抖个不停。
“爸，贤礼，你们都收手吧。光打赵德柱也不能解决问题。”
江见安生平第一次没有觉得不忍心。看着赵德柱被虐打，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病房里总算有人制止这场打斗，赵德柱才有喘息的机会。
他老实本分地来到江语嫣床边。如今的江语嫣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直接别过头。
赵德柱已经被打怕了，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爸，语嫣肚子里怀的也是我的孩子，我真不是故意。以后一定会改的，请你们相信我……”
“改？”江父声音嘶哑，手掌扬起，却不是拳，而是一把揪住赵德柱的领口，“你拿什么改？语嫣已经被你伤害成这样了，你觉得还有必要让她继续在你那里受苦吗？说什么都要你们给我离婚！”
江父推开赵德柱，心里的怒火却如何都无法平息。
江见安也是暗中握紧拳头，恨不得把赵德柱千刀万剐。
父亲本来就很传统，如果不是赵德柱把事情做的太绝，又怎么可能让江父都觉得这次非离婚不可。
“你们……要我和语嫣离婚？”
赵德柱的喉结猛地滚动，眼底血丝瞬间炸开，像两条烧红的铁丝。
江见安默然颔首，“没错。你们的婚姻已经没有存续的必要了。到时候该怎么谈赔偿也都会按照程序去办。这件事没有商量的必要性了！”
“离婚？”他咧开嘴，血珠顺着唇角滑到下巴，滴在地板上，啪嗒一声，沉得人心口发颤。
他抬起手背，狠狠抹过嘴角，血迹在皮肤上拖出一道猩红，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赵德柱猛地转身，一把扯下输液架上的铁钩，钩子尖端闪着冷光，直指江语嫣的喉咙。
“赵德柱你干什么？！”
“都别过来！”
他吼得嗓子撕裂，手腕抖动，钩子尖端在江语嫣颈侧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江语嫣僵在床头，瞳孔骤缩，呼吸卡在喉咙里，像被人掐住脖子。
江见安手指一紧，指节泛青，脚步却硬生生钉在原地。
孟贤礼侧身挡在江见安身前，肩膀肌肉绷得铁硬，眼底沉得像两口深井。
赵德柱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钩子尖端在江语嫣皮肤上轻轻颤动，血珠顺着颈窝滑进衣领。
“不就是想让我赵德柱成为没人要的老光棍吗？不就是想让我和江语嫣离婚，彻底坏掉我的名声吗？你们想都别想！”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除非我死！”
“赵德柱，你冷静一点。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