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走访了苏氏集团开发的项目现场,乔装成有意购房的客户参观样板间,边走边拍,录下几段关键视频后便驾车直奔帝豪酒店。
此时已接近七点——若母亲比他早到一步,恐怕当众就要被她“眼神制裁”。
为了不挨训,他果断加速冲刺。
小美在耳边提醒:“老板,录这些视频是打算做什么?”
“提起公益诉讼,对象是苏氏地产集团和它背后的某些官员。”郝仁语气平静。
“您真是狡猾得很。”
郝仁没再接话,停车、下车,将钥匙递给泊车员后快步走向前台:“你好,我叫郝仁,有预约,和韩凌诗小姐。”
前台小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礼貌微笑:“郝先生您好,请稍候,我马上安排人带您前往包间。”
郝仁点头,跟随服务员走向韩凌诗预订的贵宾厅,途中拨通电话确认安排——韩家长辈正由韩凌雪带领赶来,而韩凌诗,则亲自陪伴郝仁的父母。
临挂断前,郝仁轻轻叹道:“我从未这么紧张过,甚至领证那天都没像今天这么慌。”
韩凌诗在电话那头笑出声:“那拍婚纱照的时候,眼眶红红的是谁来着?”
“那是因为……从没想过,这样的你,真的会属于我。”
韩凌诗轻嗤一声,笑骂:“油嘴滑舌。”
随即挂断。
郝仁在包间来回踱步,随后又拨给狄闻,询问投资公司近期的财务动态。
电话那头传来简洁回复:各项投资计划均在推进,资金已按预期注入潜力企业。
郝仁立在落地窗前蹙眉叮嘱:“狄闻先生,我给了你自主权,也信你能力,但这单必须在下周前搞定。这家公司对我意义重大,有些事不方便电话说。若对方要价高出市值一倍,也照砸,不惜代价,明白了吗?”
狄闻答应得干脆,郝仁这才挂断电话。
这时他才察觉,自己不知何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他一转身,收敛全身凌厉气场,微微鞠躬,露出一贯阳光笑容,向刚进门的韩家人问好。
岳夫人含笑点头:“真看不出来,郝董事长指挥下属时竟这般干练。”
郝仁略显腼腆地笑了笑:“伯母,咱们要不要先点菜?”
韩堂摇头不语,倒是韩凌雪拖着长音撒娇:“姐夫~你给我们泡壶茶吧~只有你泡的茶能把我从懒癌深渊拉回来~”
说着还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活像一只刚苏醒的猫咪。
郝仁失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雪雪,你是真会说话。”
他一边调笑,一边动作利落地沏起茶来,不忘在空座前也多准备三杯。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韩凌诗搀着郝仁父母缓步入内。
郝父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袖子利落地卷至小臂,皮鞋锃亮,左腕戴着一块银色手表,头发整洁梳理,一看就是精气神十足的长辈。
虽无华服加身,但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文化人特有的讲究与体面。
郝母则身着蓝白相间的旗袍裙,外搭同色唐装外套,正是她退休典礼时的正装,也是她最珍视的几件衣物之一。
韩凌诗安排两位长辈入座后,郝父第一个开口:“今日方知,韩家门第略高郝家一筹。凌诗常说你们一家实诚,我们也不藏着掖着。我叫郝新元,早年在县文化局做过秘书;这是内人唐珍,退休前是县一中教导主任。”
此言一出,韩家众人略感惊讶,高悦轻踢老太爷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郝老弟言重了!我韩家原本也是小县城的人,只不过早些年进城经商,靠点小财打拼起来罢了。哪里谈得上门第?”
这番话说得诚恳,郝仁父母脸上皆露笑意,倒是郝仁与韩凌诗差点翻白眼。
寒暄过后,高悦问起:“你们两位,对两个孩子的婚礼有何想法?”
郝母笑意温和:“凌诗说他们已经领证了,如今就差一个仪式。您与韩老太爷是长辈,就由你们定日子吧,我们没意见。”
“毫无异议?”高悦追问。
唐珍摇头:“只有一事,希望别选在十二月。我们的大女儿数年前逝于此月,这个时间对我们而言,实在难熬。其余就随你们安排。说到底,能给儿子娶到凌诗这样好的儿媳,我们哪还有不满意的?”
众人闻言皆沉默片刻,随后韩老太爷忽地一笑:“不如,就定在春日樱花盛开时,如何?”
郝新元一愣,随即朗声而笑:“韩老哥这主意好,我们没意见。”
两家就此定下婚期,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开始围绕新郎新娘打趣调侃,气氛渐渐轻松。
韩凌诗与郝仁悄悄对视,心中同时吐槽:
“这群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