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肖风羽带着那几名女孩落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
今晚经历的变故太多，她们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六名活着的女孩相互搀扶，神色茫然的离开。
其他人，则葬在了风景不错的郊外。
肖风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冷血的人，但是这些女孩的遭遇，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
曾经阅读的无数小说，都有底层人命如草芥的描写。
看字时一扫而过，却真的有人是这般草草结束自己的一生。
好像无论在哪个世界，底层人就活该受上层人的欺辱。
只是到了赤澜大陆这个地方，这点尤为突出。
底层人，能平安度过一生都是奢望！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但肖风羽不清楚这股冲动的具体方向，它该用在何处？
重新回到魔煞宫，一眼便看到站在一旁的洪洋。
洪洋同样发现了肖风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剑仙大人救命！”
“起来说话。”肖风羽环顾四周，“刚刚有人趁机逃走吗？”
“有，两位副宫主一起逃走了。”
“方向？”
“西面。”
“看好剩下的人。”
肖风羽闪身离开，剑域时刻开启，搜寻笼罩在内的所有生命中，气息强大者。
身影呼啸而过，不少人都看到了他。
众人议论纷纷：“哎呀，这魔煞宫什么时候招惹了一位剑仙啊？”
“你怎么知道是剑仙？”
“嘿，今天白天我刚见过另一位，就在一家符箓店铺门口。这气息，我可太熟了！”
“唉对了，魔煞宫毁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交税了啊？”
“天真！”一位年长者冷哼一声，“海风城的魔煞宫只不过是分部，上面知道这里被毁，一定会派遣更厉害的人物前来镇守。哎~说不定，我们还要遭受无妄之灾。”
“啊？那咱们趁现在赶紧跑吧，搬家！到别的城市去。”
“哼哼，想死就去吧，希望你有命找到下一座城市。”
人群中某处，乔装打扮后的两位副宫主对视一眼，悄摸摸离开人群来到一处僻静地。
“我们现在去哪儿？”胖副宫主皱眉道。
“不知道。”瘦副宫主同样愁眉不展，“去其他魔煞宫驻点，肯定是要接受盘问的，你知道万柏山做了什么招惹到一位剑仙吗？”
“我特么哪儿知道！”胖副宫主提起这个就来气，“说不定，他弄死的那些小姑娘里，有这位剑仙遗留凡间的血脉。妈的，真特么丧气！”
“好了，事已至此骂再多也没用。”瘦副宫主看起来还算冷静，“现在天下魔修尽归魔煞宫管辖，我们二人想占山为王都不能……”
“要不……找一个偏僻点的驻点，干掉那里的宫主，我们取而代之！”胖副宫主神色狠厉。
“好主意，我还真知道一个地方。”
“快说是哪儿？”
“谁！”瘦副宫主大惊。
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他哪里知道什么偏僻驻点。
一柄漆黑匕首抽出，顺势刺向声音来源。
啪！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握住瘦副宫主的手腕，一用力，手掌连带匕首通通掉在地上。
瘦副宫主捂着断手刚要哀嚎，那只手便又掐住了他的脖颈。
扭头要喊救命，才发现身边的胖副宫主是同样的下场。
肖风羽桀桀低笑：“两位，躲猫猫的功夫不太行哦~”
随即，二人像是鸡崽子一样，由肖风羽提着飞回了魔煞宫。
刚来到近前，便听到下面乱哄哄的。
他也不听下面在争论什么，抡起两名副宫主就朝着人群堆扔了过去。
有人发现，尖叫提醒，人群四散。
肖风羽缓缓下落，洪洋快走几步恭敬道，“大人！”
“刚刚怎么回事？”
“他们...想活着，不想死。”洪洋委婉道。
闻言，肖风羽将目光落回他身上，一声不吭。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逃嘛。
洪洋压力很大，只是一味讨好的笑。
许久，肖风羽突然轻笑，“以前没杀过人？”
“大人说笑了，小的只是一个底层修士，能杀谁呢？”洪洋放松了些许，“能活着就好。”
“底层修士……你一个魔士，好意思说自己是底层修士？让那些魔徒怎么想？”
“这……呵呵，大家天赋都比小的好，总有一天会超过小的。”洪洋的话卑微到了极点。
肖风羽仔细一想，自今晚见到洪洋的第一面开始，这人的腰就没直起来过。
无论何时，都微躬着身子低人一头。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谄媚，亦或是低眉顺眼。
看着就想上去吐一口唾沫，再踹上两脚。
这人，像是已经被生活踩烂了！
“身上有兵器吗？”
“小的不与人争斗，用不到兵器。”
“这柄匕首喜欢吗？”肖风羽拿出瘦副宫主的匕首递给他。
洪洋惊讶，他一眼便看出这是瘦副宫主的兵器——下品灵器，墨影！
“喜欢！”洪洋立马低头，嘴上回答着心里话，实际行动却不敢表露半分占有欲。
“那就给你了。”肖风羽随手丢过去。
洪洋手忙脚乱接住，脸上谄媚的笑容定格，看起来似哭非笑。
“怎么，刚刚在说谎？”
“不敢！”洪洋恢复谄媚，“小的只是……受宠若惊！”
“不过这匕首可不白给你。”肖风羽看着他，眼底兴奋涌动。
“小的明白，请大人吩咐！”洪洋对此并不意外。
他早就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餐食，想要得到，必要付出。
仅仅是或早或晚的区别。
肖风羽抬起手，指向某个方位。
洪洋顺势看去，见胖瘦两位副宫主瘫在地上，看着自己神色惊惧。
耳边传来：“去，把他们杀了。”
杀人？
洪洋瞳孔震颤。
见他不动，肖风羽反问：“你不想活了？”
“想！”洪洋下意识回答。
想活着！做梦都在想如何能好好活着！
可……这世界太危险了！
都不用一不小心，只要遇到一位脾气不好的大人物，死反而是赏赐。
于是，他没日没夜的练习姿态，表情，说话。
尽可能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人见人“爱”的角色。
但又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让高层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关键时候又想不起自己。
可即使这样，今天他还是踏在了悬崖边。
两次！
第一次用耳光救下自己。
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