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轿厢如同坠入深海的金属棺椁,金属链条摩擦的声响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杨锋握着从小女孩那里抢来的灰印,他尾随在探险队伍末尾,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探险家。
队伍里大多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兴奋与不安交织在他们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眸中。唯有几位佩戴青痕徽记的老手,保持着久经沙场的沉稳,压低声音交流着注意事项。
杨锋脚步刻意放得拖沓,靴底与潮湿岩壁摩擦出细微声响。深渊一层特有的荧光苔藓如液态星河般在岩壁上流淌,将众人的身影扭曲成一幅幅抽象的夜梦。当队伍经过一处布满钟乳石的狭窄通道时,他的指尖悄然触碰到腰间的月神披风。
那件由由月神之力编织的披风泛起幽蓝微光,如同深海中闪烁的磷火。刹那间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当队伍继续前行时,没有人发现,那个陌生的面孔早已消失在荧光与阴影交织的缝隙中。
杨锋隐匿在披风的隐匿之力中,沿着潮湿的螺旋阶梯悄然下行。他掏出从商贩那里顺来的羊皮地图,陈旧的纸张展开时发出细碎的脆响。月光般的荧光从地图边缘渗出,勾勒出深渊一层错综复杂的通道网络,那些标注的危险区域在幽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
“天太黑了,还是等天亮了再出发吧!避开夜间生物可以少很多麻烦......”杨锋喃喃自语,目光锁定在地图西南角那个标注为安全区的区域。然而,胸前镶嵌的诅咒反制器却突然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精密机械构造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箭头光标坚定不移地指向深渊最深处,告诉杨锋他现在应该垂直向下。
“老耿啊!老耿,你是真的坑啊!这反制器的指向从进来,就一直指着正下方。”杨锋无奈地苦笑。此刻,在遥远的星海彼岸,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的老耿突然连打几个喷嚏,揉着鼻子嘟囔:“谁在念叨我?”
杨锋将地图卷好塞进怀中,借助披风的掩护在岩壁间灵活跳跃。深渊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远处不时传来原生生物的嘶吼。当他穿过一片垂挂着发光藤蔓的区域时,前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杨锋瞬间贴紧岩壁,月神披风如同有生命般,瞬间调整成与岩石相同的灰黑色。透过藤蔓间隙,他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三名受伤的青痕探险者正被一群深渊蜥蜴团团围住。
这些蜥蜴背部被凿出触目惊心的孔洞,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滴落在地面的青草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而探窟者身旁,散落着几件青铜色的物品——毫无疑问,那就是传说中的古代遗物。
“天赐良机。”杨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指尖在披风上轻轻划过。刹那间,他的身影化作透明虚影,趁着探险者与蜥蜴缠斗时出手。
手中凭空浮现出一柄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裹挟着劲风向着一只蜥蜴头顶劈去。只听一阵骨骼血肉炸开的声音传出,半人高的蜥蜴在巨力之下化做一滩浆糊。
杨锋攻势未减,枪尖点地借势撑杆而起、身躯跃向高空。在腾挪至半空时、身躯旋转起来,带动起枪杆旋转挥舞如同失控的巨轮砸入几只蜥蜴之间。罡风在雷霆之势下炸裂开来,冲击波和罡气冲击向惊慌的蜥蜴,将它斩成数段、抛飞向四周。
然而,由于动作剧烈的原因,覆盖住身体的披风还是散落开来,杨锋在目瞪口呆的探险者面前显露出真身,他心中暗叫不妙:看来动作过大是会导致披风脱落的,原本打算悄悄帮忙后拿走遗物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幸存的蜥蜴们被这股恐怖的力量震慑,感到了团灭的危机,它们吱哇乱叫着向着四散奔逃,原本还想继续活动筋骨的杨锋,也被迫停止动作。
看到救下自己的神秘身影,三名青痕投来好奇的目光,却见神秘人胸前挂着的灰印,三人瞬间瞳孔巨震、他们无法想象一名新手能有这样的实力,他展现出来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杨锋不顾几人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向地上散落的遗物,将遗物们捡起收进储物空间中。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名探险家突然喊道:“谢谢你!请问你是哪个公会的?”
杨锋耳旁的翻译器亮起蓝光,将对方的话语实时转化为他能理解的语言。他还是停下脚步回应道:“我不隶属于任何公会,东西就当做救命钱了。”
然而杨锋的声音传出,却是三人听不懂的语言,因为是初次与人交流,杨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在他微微愣神时,翻译器才将他的话语翻译出来。
他们们看着杨锋耳旁泛起的光芒,听到延迟数秒才传来了正常话语,三人同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个神秘人一定是外国的违规下潜者。
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眼前之人的实力不是他们可以抗拒的,杨锋看三人迟迟没有下文,便毫不犹豫的在他们眼前消失,裹着月神披风远遁。
三人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他们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却怎么都无法看见那个身影。他们很快就上报了有人违规下潜的情况,搜捕队也将会在次日出发,对神秘人展开追捕。
几分钟后杨锋已经来到地图上的安全区域,爬到树冠之上准备休息,他试着打开老耿的通讯器,却发现机器只是轻微蜂鸣无法成功的启动,气的杨锋再次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就不该签契约,那时候就不该相信他。”
与此同时,妮可正蹲在孤儿院的角落里,抱着膝盖生闷气。她的灰印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挂在胸前却远不如之前那枚有温度。\"那个坏大叔......一定是他抢走了我的灰印!\"她咬着嘴唇,眼眶微微发红,\"等我成为神镌,一定要把灰印抢回来!\"
\"妮可!\"马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在生气啊?明天就要探窟了,别因为这点事影响状态。\"妮可猛地站起来,\"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想办法抓住那个小偷!\"
马乔无奈地笑了笑,\"先顾好明天的探窟吧!\"这句话立刻让妮可来了精神,\"对哦!我一定要成为第一名!\"她握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夜幕降临,孤儿院渐渐安静下来。妮可跪坐在铺着粗麻布的床前,昏黄的灯光晕在她鼻尖跳跃,将散落满地的物资笼上一层朦胧的金纱。她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器具,每拿起一样便在心中默念,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沉睡的夜色。
\"石灯......\"指尖叩了叩黄铜色的铜制灯盏,灯芯浸在铜罐的水里,在晃动的光影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深度计。\"黄铜打造的圆筒状仪器被她握在掌心,刻度盘上磨损的数字诉说着深渊之旅的沧桑。
两把镶嵌共鸣石的鹤嘴镐并排靠在床沿,镐头还沾着上次探窟撞出的痕迹,幽绿的痕迹在暗处若隐若现。攀登绳如同沉睡的小蛇盘踞在角落,妮可伸手丈量绳长时,粗糙的麻线在掌心勒出红痕。
牛皮纸包裹的干粮罗列堆砌,她特意多塞了几块肉干——那是应对突发状况时的慰藉。陶瓷罐里的烟雾弹泛着哑光,罐口用蜂蜡封得严严实实。
探险服平摊在床上,暗褐色的帆布上缝满口袋,肩部和肘部还加固了皮革护垫。防滑脚蹬的铁齿闪着冷光,锁扣与指南针则被她仔细塞进腰间的多功能皮带上。当最后一枚指南针卡进卡槽时,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呼......\"妮可长舒一口气,后颈的碎发黏着薄汗。她蜷坐在物资中央,望着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的斑驳树影,期待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