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洺找完,他这边都是些日常用品,毫无用处,‘‘你那边有发现吗?’’
‘‘没,我还没找完,等等。’’江户川南南应声,继续筛选。
不久之后,江户川南南低声惊呼,‘‘这里有本学校校规!’’
难怪找半天,它被压在抽屉的最下面,体积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他随手翻了几页,除却普通的规定,有好多校规都用了红色字体强调。
又到另一边找线索的苏月洺闻讯赶来,江户川南南把东西移过去了点,以便一起观看。
突出的红色条例写着:
晚上10点断电后不许出宿舍。
晚上有人敲门或听见其他声响,请不要开门,穿着深蓝制服的宿舍阿姨除外。
警惕你半夜醒来的舍友。
切忌移动走廊上的空椅。
如果发现草丛里面有武士的尸体,淡定走开,不要声张,会有专人处理。
入夜僧人出没,绕道而行。
不要进教学楼第4层!
晚上遇见邀请你玩游戏的同学,千万不要拒绝。
注意穿褐色衣服的人。
若不小心误入教学楼4楼,请第二天白天前往学堂寺庙清洗秽气。
严守规则,后果自负。
……
江户川南南看完,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两下。
“这哪像是规定,分明就是触发死亡的条件,等着人往坑里跳。”他抱怨着,‘‘无论是待在宿舍还是在外游荡,都有风险。’’
‘‘而且前三条跟后面所有的规定都是相互矛盾的,’’苏月洺皱起眉头,‘‘按照游戏的思维惯性,我们必须有所取舍。’’
江户川南南也这么认为,‘‘最终怎么选一切都等天黑了。’’
他俩商议了半天,记下所有规定后,决定先去睡半个小时的午觉,今晚注定无眠,需要保持充足的精力。
两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床铺躺下休息,谨慎的江户川南南还分别在自己和苏月洺的床上弄了个保护屏障。
一旦发生异样的情况,他们立刻就能察觉到。
半个小时后,摇铃的工作人员开始摇铃,示意同学赶忙起床上课。
苏月洺和江户川南南起身出了寝室,先去了趟医务室,然后再慢悠悠地前往教学楼。
这次他们是故意从另一条没走过的路绕过去的,途中经过一面教师墙,上面贴满了老师的信息。
苏月洺拉住江户川南南让他停下。
‘‘怎么了?”江户川南南疑惑地问。
‘‘你看这个,’’苏月洺指着一张最上层的照片。
江户川南南朝他指的位置看去,仔细辨认,目光扫过下方配的小字。
花泽信奈,落樱学堂现任校长,特约高级教师,年龄49岁,从教28年。
‘‘是花泽信奈!”他脱口而出。
‘‘没想到这么关键的人物也在落樱学堂。’’江户川南南说。
‘‘今晚过后我们去找她吧。’’苏月洺凝视黑白照片上慈祥和蔼的花泽信奈。
‘‘现在不行吗?’’江户川南南问,‘‘反正我们已经装病在医务室搞到了请假条,下午没事做。’’
‘‘先把下咒的人弄清楚再说。’’
‘‘也对哈。’’
苏月洺扭头看向江户川南南,眼中狐疑,‘‘我真的特好奇你是怎么活着通过之前的副本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江户川南南被看得头皮发麻。
‘‘青铜级一星和二星副本是最简单的单人型副本,生存率很高的,’’江户川南南挠头,‘‘也可能是处于新手保护期吧,道家秘术在那两个小世界里非常吃香,有主场优势,就跟你这次一样。’’
念在苏月洺是第一次进游戏,江户川南南耐心讲解。
‘‘哦,’’苏月洺恍然,接下来又说出扎心的话,‘‘想来我的天赋应该比你高,不然也不会连跳两星。’’
此刻真该感谢拉他入恐怖悬疑坑的王昭朝同志。
‘‘是是是,所以月洺哥,这个副本全靠你罩我了。’’
江户川南南笑嘻嘻地顺水推舟,再次发起请求,苏月洺硬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猥琐。
苏月洺不置可否,因为他在学校只是一个成绩中等偏下的学生,罩人嘛,也就在打架上罩过。
‘‘欸,这地质老师都教几十年书了,怎么还是个低级教师?’’江户川南南找到一个新的关注点。
苏月洺闻言探去,是今早上第一节课的那位老师。
道枝胜男。
这个名字好熟悉,看见它,苏月洺愣怔了几秒。
‘‘原来是他。’’苏月洺终于想出。
江户川南南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
‘‘我进资料室的时候利用了德江时代门第观念深入人心的知识点,找借口说老师让我去拿学生资料,好方便他了解学生的家庭背景,看守大爷才放我进去。
大爷让我报班级登记,然后问我是不是道枝胜男老师让我来的。’’苏月洺回忆。
‘‘切,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好说话,说要上厕所就让了,还笑眯眯的,’’江户川南南感到恶寒,‘‘原来是看中我村长儿子的身份。’’
‘‘彼此彼此,我这个町人之子的待遇也一样,当时我学你拉肚子离开他还说话关心我,我竟然一时觉得他人挺好。’’苏月洺脸疼,总结出一个道理,‘‘封建社会套路深。’’
经过一下午的探索,他们基本摸清了学校的内部结构。
用完晚饭,二人回到宿舍静待黑夜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黑羽晴夏和另一位舍友先行睡下。
苏月洺躺在床上假寐,向系统深入学习亡灵法术,上铺的江户川南南也在苦背法诀,练习手法。
一切都有序地进行着。
‘‘啪。’’电灯熄灭,整栋宿舍楼开始断电。
已经到了晚上10点。
苏月洺睁开眼,夜晚并没有想象中的漆黑,除了光线变暗,一切都格外清晰。
是种格外奇妙的夜视效果。
‘‘锁定到那只鬼的具体方位了吗?”苏月洺问。
上床传来声音,‘‘嗯,在教学楼。’’
‘‘注定是要违反校规了。’’苏月洺提起精神,坐靠床头。
江户川南南又回想了一遍红色禁令,‘‘就小册子上写的内容而言,应该一些只是警示,剩下的才是死亡触发条件,我们最好看情况行事。
就比如开门暗示、移动空椅什么的。’’
‘‘这次智商没掉链子,好评。’’苏月洺调侃。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活跃活跃气氛,怕你一会儿被吓傻了。’’
‘‘谁被吓傻还不一定呢。’’江户川南南爬下楼梯坐到苏月洺旁边,他觉着两人并坐更有安全感。
‘‘不是不怕吗,下来干什么?”少年的声音清脆通透。
江户川南南辩解道:‘‘我这是在为行动做准备。’’
‘‘好了先不说了,等出门的时机。’’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紧绷神经,不敢放松,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毫无征兆地,宿舍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瞬间进入警备状态,屏息倾听。
直到临近才发现这脚步声十分沉重甚至带有在地面拖行的声音。
就好像声源发出者是用手肘支撑行走,双腿拖拉匍匐。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接连不断,仿佛敲门者的身体跟灌了铅似的,无法移动离开。
“能让我进去坐坐吗?我好疼啊。”
“我真的好疼。”
外面的东西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宛若喉咙里结满了铁锈。
见无人搭理,敲门者加快了拍门的速度,木门哐哐作响。
“你们为什么不开门?”它叫得歇斯底里,继续拍打快要散架的木门。
“为什么不开门!”
“我真的是艹了。”江户川南南暗骂一句,捏紧了手中画好的朱砂符箓。